仁明殿，五六名太醫正魚貫而出，見十一匆匆奔入，急忙低下頭來，俯身行禮。

十一心頭咚咚亂跳，也顧不得細問他們，先沖入內殿檢視。

宋昀、謝璃華都正坐於搖籃邊，眉宇間頗有愁意。

&ldo;維兒呢？&rdo;

十一腳下浮軟，幾乎要撲到搖籃邊，待見到搖籃中安靜沉睡的維兒，這才放下心來，抬頭看向宋昀，&ldo;怎麼了？&rdo;

宋昀見到她回來，眉眼先是一舒，隨即聞到沖鼻的酒氣，怒意頓時熾烈，&ldo;你又喝酒了？&rdo;

剛生產且有疾在身，私自出宮本就令人著惱，何況還喝酒……

十一瞅他一眼，&ldo;不快活，喝了幾壺。&rdo;

聲音不高不低，散漫得幾乎沒什麼感情。色彩，卻有種骨子裡的蕭索如涼風瑟瑟，無聲縈出。

謝璃華忙道：&ldo;姐姐愛喝酒，原沒什麼。但聽說姐姐近來身子不大好，若因此有個什麼，皇上豈不焦慮？何況維兒也離不開母妃呀！&rdo;

聽得提到十一病症，宋昀闔了闔眼，已將怒氣盡數壓下，聲音也柔和下來，&ldo;以後別喝酒了。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維兒著想。真要小酌時，我陪你喝上幾盞，但也不許多喝。&rdo;

十一自知理虧，也不去辯駁，只將維兒抱到腕間細細打量，疑惑道：&ldo;維兒沒事吧？怎會忽然傳來許多的太醫？&rdo;

宋昀頓了頓，才道：&ldo;說是有些胎裡帶出的弱疾，只要妥加調理，長大就便不妨事了。&rdo;

話未了，維兒張了張嘴，毫無徵兆地吐出幾口奶來，立時嗆醒，大約極不舒服，頓時又啼哭起來。

辱。母、宮女忙過來幫收拾時，宋昀聽得維兒哭得更厲害，黑黑的眼睛裡竟滾落淚珠來，忍不住斥道：&ldo;都滾出去！一個個笨手笨腳的！&rdo;

他素來性情極好，待宮人也溫和，從未如此高聲，卻叫眾人一時愕然。傾月連忙示意眾宮人出去，忐忑站到謝璃華身後，竟也不敢上前。

宋昀從十一懷中接過維兒，小心撫。慰片刻，維兒果然哭聲低了，只是嗚嗚不已，似委屈之極。

十一鬆了口氣，拭去額上的細汗，問道：&ldo;這是……病了？到底是怎樣的弱疾？&rdo;

宋昀道：&ldo;大約就是胎裡帶出的一種心疾吧？目前太小，也無法用藥。不過太醫說了，只要調理得當，有的小孩養著養著便自己好了。&rdo;

&ldo;心……心疾……&rdo;十一扶向自己的額，&ldo;怎會有這樣的病？&rdo;

孩子生父固然不必說，她自幼習武，身體原先也比尋常女子強上許多，所生孩子不該尋常人更健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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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春，良宵夢少（二）

宋昀忍了又忍，終究還是說道：&ldo;你忘了剛懷上時你喝過多少的酒？別說未成形的胎兒，便是活生生的孩子，也經不起被這樣往酒裡泡吧？&rdo;

十一如被人當胸擊了一拳，劇痛中愕然看著他，竟再說不出一個字。

謝璃華忙道：&ldo;也未必是因為那個。姐姐快生時匆匆前往湖州，一路奔波勞碌，又受驚著氣，腹中孩兒自然也不得安寧，指不定因此就病了。其實連太醫們也說不清的，有些得這個病的孩子根本找不出原因，也有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