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忽然間也開始空蕩蕩,&ldo;就怕我不管做什麼,不管做多少,你都當作沒看到!&rdo;
十一垂頭看著鏡子般倒映自己蒼白麵龐的劍身,嗓音微啞,&ldo;對不起,阿昀。&rdo;
宋昀道:&ldo;別跟我說對不起!你可曉得我最厭惡你這樣跟我說話?就像我做得再多,也無法靠近你分毫,也只是你眼裡和你完全不相干的外人?&rdo;
十一將畫影擱於桌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低聲道:&ldo;沒有。&rdo;
宋昀靜靜等著她說下去。但十一闔著眼,濃黑的長睫如倦極而斂的鴉羽,竟再也不曾說一個字。
宋昀向來明潤的眸子便也漸次幽深下去。
他忽然奔開,半晌後走回,手中已多了一個酒壺,兩個酒盅。
十一被他推了,才抬眼看了看,疲倦道:&ldo;阿昀,我不喝酒。
宋昀已將兩盅酒倒滿,強塞了一盅到她手上,&ldo;這是你欠我的!&rdo;
十一怔住時,宋昀已舉起她右手,將持著酒盅的手繞過她手腕,將自己酒盅裡的酒飲酒,然後定定看向十一。
他的神情冷靜得出奇,眼底卻似灼著一團烈火。
合巹酒。
果然是她欠他的,且欠了快一年了。
十一低頭瞧著她向來貪戀的美酒,忽然手指一抬,酒盅跌在地上,碎了。
酒水慢慢流淌開去時,她啞著嗓子道:&ldo;阿昀,我戒酒,什麼酒也不想喝。繼續欠著可好?&rdo;
她的神色疲憊,卻讓宋昀忽然間更加疲憊。
他咬牙道:&ldo;不好!&rdo;
他忽親向她,右手已擲下酒盅,扯向她衣帶。
十一眼睫霎了霎,幾乎沒見她怎麼動作,桌上的畫影劍被她持於手中,然後光影輕拂,竟無聲無息地架到宋昀脖頸間。
宋昀頓了頓,低眸瞧了眼快要觸到自己肌膚的寶劍,眸中那團烈火似被冷水傾下,卻越發地決絕。
他上前一步,無視脖頸上被劃開的細口,低聲道:&ldo;柳兒,我已是你夫婿!我早已是你夫婿!若你覺得我不夠,或不配,你便動手割下我的頭顱,和太后商議著另立新君吧!當日。你出爾反爾,不肯與我隱居,我才奔往京城,只冀尋得一線機會……如今,你還要再次出爾反爾?&rdo;
他猛地抱緊她,幾乎用盡力氣親住她的唇,扯下她外袍。
十一定定地站著,手中持著的畫影劍竟隨她的外袍一起被扯落,亮汪汪跌在地上,如誰明晃晃的一痕淚光。
但十一連一絲淚影都無,只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視若弟弟或好友般的男子,以夫婿的名義親吻著她,撫摸著她,努力地挑起她的情致。
&ldo;柳兒,柳兒!&rdo;他親著她細巧的耳。垂,溫暖的鼻息撲在她的脖頸,&ldo;你可知……你可知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其實都是為你?&rdo;
十一嗓子乾涸,那樣澀澀地答他:&ldo;知道……&rdo;
&ldo;也謝謝你。若沒有你,我沒有那麼大的勇氣一路走下去。也許我會淹死在那個渡口,或別的渡口。我不會拼盡全力要把自己的天空塗成彩色,努力靠近和你之間距離。&rdo;
他已將心愛的女人壓到身下。
床褥很柔軟,更顯出她瘦得硌人。
她的脊背很光滑,如美玉般細白無瑕,美好得令人心醉。可細細品味時,卻又能覺出那根根分明的脊椎和肋骨,同樣清瘦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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