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感念娘娘恩德,此次無心之失,卻鑄成大錯,只恐連累了娘娘…”
此話真情切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明。
皇后沉默不言,緩緩轉過身去。
心道,這琉璃還算是個聰明的,不枉著許多年的栽培。
太子落水搶救及時,並無大礙,只是數月大的奶娃兒口不能言,教姜嬈心疼到骨子裡。
以前她從沒有任何一刻,如此恐懼,一想到他曾置身於險境,便恨不得替他承受一切。
衛瑾始終坐在一旁,臨猗的小手緊握著父皇的一根食指,沉沉睡著。
但不一會兒,就發起了高燒。
張俊仔細查體,說是受寒而至,便連忙開方子煎藥,又是一陣忙碌。
有些日子未見,衛瑾抬手撫了撫她的鬢髮,如今前朝風波暫且壓下,他不去初棠宮,便是對姜嬈最好的保護。
任何一個男人,絕不會讓自己珍惜的女子暴露於危險之中,姜嬈和從前的白妃亦或是每一個身旁的女子都不一樣。
她們母子二人,是自己最珍視的瑰寶。
“你放心,朕今晚留在初棠宮陪著你們,”衛瑾頓了頓,“但凡經手此事的宮人,但交由你處置,即便是皇后的人,若你要她的命,朕自會替你做主。”
姜嬈這才徐徐抬起頭來,勾住他脖頸,順勢偎了過去,耳鬢廝磨,親暱非常。
宮人們見狀自是都垂下頭去,不敢再看。
但姜嬈貼在他耳畔,說的話卻是,“阿瑾切要保住琉璃性命,白日裡我檢視了落水的路徑,若是尋常路過,絕不會掉入湖中!這並非意外,而有人要臨猗的性命…”
衛瑾心裡又何嘗沒有計較,只是憑空定論,有失偏頗,他擰眉,“你懷疑,那人是皇后?”
姜嬈凝著他的眸子,“此事,只有從琉璃身上入手,阿瑾不會放過兇手的,是麼?”
衛瑾正色,卻是在她臉頰上重重吻了一口,“絕不。”
當晚,姜嬈刻意找藉口支走了衛瑾,打算趁夜往慎刑司去一趟。
因為只憑硬手段,只怕琉璃的骨頭太硬,根本吐不出一個字來。
此事關係到太子安危,姜嬈身為母親,自是有權處置,何況陛下已經下了旨意。
即便是皇后,也奈何不得。
慎刑司建在紫微城西南角落裡,幽深僻靜,只在門外,便覺得冷意森然。
掌事的見姜貴妃駕臨,自然是恭恭敬敬地迎了,順從地開啟重重關卡,特意挑了條清淨的小道引她過去。
琉璃關在最裡面的那間,即便是獄寺也有等級位份之分。
琉璃身為皇后身邊的一等女官,官階甚高,是以所居牢房也相對乾淨些。
耳畔夾雜著各色的淒厲呼聲,瑩霜聽地渾身不自在。
姜嬈神色自若,那掌事宮人連忙道,“奴才得了娘娘吩咐,看緊了她,並沒任何差錯兒。”
“你做的很好。”她聲音柔柔,和這陰冷的牢房格格不入,卻又有種妖異的蠱惑。
姜嬈在粗木門前站定,鐵鎖開啟,琉璃蜷著身子坐在地上,背對著牢門。
那掌事連忙上前拍了拍,“貴妃娘娘瞧你來了。”
琉璃不動,再用力推了推,她卻直直歪倒在一旁。
不安在心頭漸漸升起,姜嬈往前走了一步,恰琉璃的身子被扳了過來。
露出一張七竅流血的臉孔,萬分可怖。
瑩霜不自主地尖叫出聲,就是素來見慣了行刑的掌事,也不由地渾身一怔。
琉璃已經氣絕身亡,而她臉上的冤戾之氣,卻始終不散。
一隻手緊緊捂住胸口。
姜嬈開口,“翫忽職守,以至要犯避罪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