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看來唐秋葉本身有‘國士’的潛質,以前只是沒有遇到‘明主’罷了。”
朱玉霞便調侃了一句。
劉偉鴻哈哈大笑,啟動了車子,向黃桃花的小賣部駛去。
原以為經過了昨晚那個事情,小賣部今天不會開門了,黃桃花一準躲在房子裡流眼淚呢。誰知劉偉鴻他們過去的時候,小賣部已經開了門,黃桃花穿著一件紅色的羽絨服,戴著頭巾,圍著圍裙,正在擦拭櫃檯的玻璃。偶爾也有一兩個學生去她那裡買東西。看來昨晚上的“麵包變質風波”,暫時沒有傳得沸沸揚揚,那幾個學生還是很有愛心的。
劉偉鴻停下車,朱玉霞便放下車窗,朝黃桃花招手:“桃花,過來,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玉安姐!”
黃桃花連忙跑了過來。她雖然穿著廉價的羽絨服,顏色也比較土,但卻掩飾不住她曼妙的身材和嬌豔的面容。經過這幾個月,黃桃花已經逐漸走出了陰影,臉上重又浮現出青春少女飛揚的神彩。劉偉鴻見了很是高興。
“劉書呃……”
來到汽車旁邊,黃桃花便低下頭,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劉書記,顯得拘謹起來。
“桃花,去關了門,一起吃早餐。
黃桃花連忙說道:“玉霞姐,你和劉書記去吃吧,我已經吃過了。我……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朱玉霞抿嘴一笑,說道:“快點吧,劉書記請客呢。你要是不去,他可會生氣了。”
劉偉鴻便瞪了朱玉霞一眼。端莊斯文的朱醫生,什麼時候也變得促狹起來了?還打著劉書記的“大牌子”去嚇唬人家黃桃花。
黃桃花偷偷瞥了劉偉鴻一眼,點了點頭,馬上又跑了回去,摘下圍裙和頭巾,拉下小賣部的轉閘門,小心翼翼地上了車,雙手放在大腿上,要多規矩就有多規矩。
劉偉鴻暗暗搖頭。
早知道這樣,就不清黃桃花去吃早餐了。
人家這是受罪呢。
劉偉鴻很清楚,自己在黃桃花心目中是個什麼地位。這種由極度感激和極度崇拜帶來的極度敬長,是很難改變的。劉偉鴻越是和顏悅色地解釋,黃桃花越是會侷促不安。
所以劉書記什麼也沒說,啟動車子,直駛天華大酒店。
九十年代初期,尚未南風北漸,楚南人不像隔壁的嶺南人,暫時沒有喝早茶的習慣。天華大酒店的客人不是很多,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座頭。劉書記擺出“大款……架勢,點了許多早餐餐點。朱玉霞和黃桃花面面相覷,都露出疑惑的神色。
多非還有客人要來?
但是很快,她們就清楚了。沒有客人要來,不過劉書記一個人的飯量,恐怕就能頂上小半桌客人的總和了。朱玉霞和黃桃花兩個人加起來,也及不上劉書記的一個零頭。
和強壯至極的男人同桌吃飯,有時候真是很有壓迫感的。
見了劉書記“風捲殘雲”的經惡模樣,朱玉霞端起茶杯喝茶,不時抿嘴輕笑,黃桃花自然不敢笑出聲來,低下頭,拼命忍著,憋得當真辛苦。
這一刻判婦書記,在她眼裡,才是活生生的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抿。
用完早餐,驅車趕回寧清大學,前往勞動服務公司。
車裡的氣氛又變得沉重起來……剛才的輕鬆悠忽不見,黃桃花神情很是緊張。雖然她也知道劉書記很了不起,但這畢竟是在寧清大學,不是在夾山區。勞動服務公司的人,只怕未必會給劉書記面子。尤其,尤其是那個芶經理,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一雙眼睛都像是長了鉤子似的,直想來錄她的衣裳。
黃桃花年紀不大,但有過那麼一段不堪回首的慘痛經歷,對任何男人不懷好意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她很討厭那個芶經理,也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