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眸,視線卻落在琴架上的一隻相框上。
四人合影照,少年時期的敖宸懷摟一個白狐般的女子,在鏡頭前開懷大笑。裴鎧澤勾著他的肩站在一邊,右手牽著緊抱布娃娃、穿公主裙的裴妍奚。
原來這就是裴雲姿,果然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喲,貴客呀!”裴鎧澤從大門口走進來,邊換鞋,邊將溼漉漉的西裝外套扔給女傭,幾步朝這邊走過來,“怎麼就你一人?敖宸呢?”
“在樓上。”如雪走回沙發邊,驚訝看著裴鎧澤的落水雞模樣,他本就生了一張比女人還要妖嬈的臉蛋,現在眉發皆溼,溼漉漉緊貼,堅實胸膛在溼襯衫後若隱若現,休閒褲裹緊長腿,走動間散發一股強健有力的性感。
這個男人看似無害,實則有毒。
“看來是奶奶找去了。”裴鎧澤玩味一笑,接過女僕遞過來的毛巾,坐上沙發瀟灑擦頭髮,“聽說你想進遠東航空?”
“之前想過。”
“之前?”他頓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修眉鳳目被雨水淋過後,般般入畫:“你和敖宸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結婚,一會離婚,一會又風平浪靜。”
“你去問他。”她將問題丟給他。
他眼角一挑,扔下毛巾,躺下去喝熱茶,疏狂笑道:“你若想進遠東航空,我隨時為你開啟大門。不過進裴氏的前提是,你與敖宸離了婚,不再是敖家少奶奶,不然敖家的聲望被毀我可擔當不起。”
“這個以後再說吧。”她端起杯,抿了口茶。
“看來你和敖宸是引火上身,都被困住了。”裴鎧澤呵呵笑了笑,以這句話作結,站起身:“你坐一會,我去催催他們,稍後開宴。”大步走上了樓梯。
十分鐘後。
妍奚母女拎著大包小包回來了,各自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爽居家服坐到餐桌前。
如雪坐在敖宸左手邊,妍奚坐在他右邊手,一個勁給他夾菜,“宸哥哥,多吃些。你好久沒來了,得把以前落下的都補上。”
隨即聊些以前的話題,你來我往,其樂融融。
她插不上話,不夾菜,只吃米飯。
裴老太太注意到了,對敖宸笑道:“敖宸,快給新媳婦夾菜,光吃飯怎麼行,營養跟不上。”
敖宸這才看向她,給她夾了一筷子蟹肉,一語不發,又側回頭與大家聊天。
飯後,老太太留他們打牌,興致高昂。
她不好推辭,與老太太、裴夫人、妍奚湊了一桌牌,一邊打,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她發現老太太並不喜歡她,似乎為了裴雲姿的事對她有些排斥,每一句話都是客套、四兩撥千斤。
而敖宸站在陽臺與裴鎧澤聊天,雙目望著雨簾,有心事的吐菸圈。
一個下午就這樣划過去了,天擦黑,他們終於從裴宅開車出來,駛下山道,融入車流,“我想去看看安安,不想回家。”她突然道。
“好。”他沒有異議,簡單問了地址,便送她去了那裡。
那是一幢外牆剝落的老式居民樓,五層,樓梯間堆滿雜物和煤球,破舊髒亂,而安安租下的就是五樓。上樓的時候,需要不斷跺腳弄亮感應路燈。兩人就這樣摸索而上。
“我在上夜班,今晚不回來了,鑰匙放在花盆底下。”安安道,匆忙掛了電話。
035
五十幾平米的兩室一廳,白胚牆,地板有些發舊。如雪帶敖宸走進安安給她留的那間房,推開窗戶。
一陣疾雨立即撲打進來,電閃雷鳴,噼裡啪啦。
敖宸卻不讓她關窗,在窗邊側身站著,睨著樓下。只見朦朧的路燈下,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沒入黑暗中。
“是誰?”她也看到有個人影閃入了黑漆漆的弄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