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淡淡的肥皂香,與耳畔這句像是承諾的話。
但更像是誘騙。
宋且以為這樣可以稍微把陸北淮敏感的情緒安慰一下,正想著放開他,下一秒被握住用力手腕,猝不及防間整個人被推到牆上。
他疼得擰著眉頭,臉色一白,錯愕地抬眸,沒看清就被身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而上,距離很近,將他圈在臂彎與牆間,瞳孔微顫。
玻璃窗外的日落投入樓梯間,光影被欄杆分割成幾塊,倒影在牆上如同牢籠,落在害怕發顫的纖細少年身上。
與高大體格一併襲來,此刻的壓迫感像是不可抗力的約束,與緊握著手腕的那隻大手一同施壓予他。
宋且感覺自己的心跳倏然加速,跳得他心慌,試圖掙脫開抓住自己的手,卻被加倍的握緊,疼得他不敢吱聲。
“北淮,你怎麼——”
話音未落,額頭就被對方的額頭抵住,粗重的呼吸落於臉頰。
他睫毛輕顫,眼皮緩慢掀起,徑直撞入近在遲尺這雙正注視著自己的黑眸,帶著冷漠的審視意味,這樣的目光彷彿正在一寸一寸的將他吞噬拆分,指尖微微蜷縮。
連對方唇角的淤青都成為視覺侵犯。
空氣裡安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這場對視沉默而長久,久得他有點不太敢呼吸,心跳已經快要跳出嗓子眼。
“陸北淮。”宋且說著,感覺自己快要哭了:“……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嗎?”
說完就被捏住臉頰,力度很大。
宋且:“……”嗚嗚嗚嗚,這人又發癲了。
不會真的因為沒穿小裙子的事情耿耿於懷吧?
陸北淮緊緊地盯著身前的宋且,感覺到他因害怕在發抖,捏著臉頰強迫讓他看向自己,對上那雙快哭的溼潤雙眸。
想到剛才那些人都盯著宋且看。
這一瞬間,胸口的酸澀膨脹到了極點。
他低下頭,用臂彎扣住對方的後頸,幾乎跟宋且的距離拉到最近,聽著傢伙害怕的喘息聲:“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那麼壞所有人都對你那麼好?為什麼我那麼努力了我爸都沒有誇過我一句?”
“從小到大都是一樣,為什麼我怎麼做都沒有人看見我?”
從頭頂落下的控訴帶著隱忍剋制的尾音顫抖,盯著對方的雙眸沒有轉移半分。
宋且被這傢伙又突然的發癲弄得措手不及,但聽他這麼說,看來是缺愛心理作祟,自然是隻能哄著了。
他忍著臉頰的疼,眼眶溼潤的哄道:“我看見你做的事情了,我覺得你很好啊。”
說實話,除了時不時會發癲,但是陸北淮照顧人沒話說,每天他要吃的藥,吃多少,什麼時候吃,都幫‘宋且’記得一清二楚,甚至在身體發病時還會隨身攜帶急救藥。
“我很好?”
宋且睫毛輕顫,微掀眼皮看向陸北淮,小幅度點頭:“嗯,剛才還拉窗簾了。”
陸北淮看見宋且又是這幅溼潤眼眶要哭的楚楚可憐模樣,不可名狀的酸澀再次席捲在心頭瀰漫,酸得他難受胸口發悶至極。
他自嘲那般輕笑出聲:“在你心裡,我的好就是剛才拉窗簾了?”
宋且:“……那也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們說你喜歡我?”
宋且:“……?”
跟誰說?
“如果我真的好,那你為什麼要對他們笑?”
“為什麼不只是對我一個人笑?”
“為什麼?”
“你不是最喜歡我嗎?”
宋且聽著頭頂落下的一聲又一聲的控訴,感覺陸北淮好像要哭了,他瞄了眼,大為震驚,這人眼眶紅了。
陸北淮聲線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