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中並不覺得煩悶,反倒更增興致。
前邊自己之所以畫符成功率極高,乃是因為有樣本可詢,心中神念清清楚楚,真元到處,自然成功。現在自己心中也沒有定數,一點點地摸索,難度自然要大上許多。但唯其如此,也更使梅清不斷地實踐各類手法,推算各種可能,對於金、水二種符,更是練得爛熟於胸。
就連張十三,也不由連連點頭許可。梅清天份悟性,都是出類拔瘁,只是前邊表現,似乎略有浮燥,讓張十三有些擔心。此時見他埋頭符間,專心致至,張十三自然心中甚喜。
又接連失敗數張,梅清便停下手來,閉上雙眼,調息了一段時間。此時他體內真元,已經覺得有些空乏。雖然畫下階三品符,耗費真元不多,但這一天來,他幾乎一刻未停。尤其為了這金水符,一直在反覆試驗各種畫法,心神耗費巨大,縱是鐵打地人,也有些受不了了。
想到此節,梅清便不再急於求成,而是先靜心調息了一段時間,之後又將那符和筆拿在手中,雙目微閉,存想了片刻,這才睜開雙眼,右手執筆疾落紙面,快速揮灑畫寫起來。
這道符梅清已經反覆推算了許多,又嘗試過多次,心中已然確信正應該是最佳金水相成的方案。此刻全神貫注其間,一點心神全在筆端,真元隨著筆尖潺潺汩汩,細密而均勻地遍佈硃砂字跡上,隨即相互勾通串連,一點點形成一個頗為複雜的符之形。
筆尖瞬間提起,一道道真元陡然運轉了起來,在符上形成一個奇異的符形。符形上端金風颯颯,道道金氣在筆跡鋒芒振動;其間以一段似符似咒的文樣,接下一道水符之形。水符由於依金而生,因此氣息稍斂,淡淡地散發出一種綿長悠然的真元之力。
梅清端詳片刻,心中大樂,對著張十三比了一比,隨即口咒金符之咒,手掐訣形,算好方位日時,將符施展出來。只見一道金風起處,鏗然有聲。只是隨即整張符紙在金芒閃動中變成一團暗色,只稍有一點水氣氤氳,便煙飛雲散,消邇無蹤。
梅清初時興奮不已,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自己這最終地勞動成果展示。誰想到開始時一切順利,金風初起,又接著引動水元,只是為何隨即符毀氣消,無疾而終呢?
梅清一臉苦色,張十三卻哈哈大笑起來。
“師傅!”梅清滿臉惱怒道:“哪有你這麼當師傅地,放手不管不說,你徒弟忙了大半天才有點意思,你不來指點指點,還在一邊嘲笑於我?”
張十三呵呵笑聲未止,連連搖頭道:“哪裡哪裡。梅清,說實話,要我指點我也指點不了你。你這符畫得,大出為師意料之外,頗有巧思呢。”
梅清眨眨眼道:“莫非這兩符一紙沒有可能成功,因此師傅才這般說麼?可我怎麼覺得剛才那張符紙好象畫成了一般?”
張十三微笑道:“五行符本是最低階的符,除了練習之用,再也沒有別地用途。雖然有人起過在一紙上畫出雙五行的心思,但卻從來沒有人成功過。因為這些人,大多是才入符之門,修為不深,一時興致才有此嘗試,可是他們大多沒有足夠的能力完成構想;若待修為深了,也就沒心情來做這等事了。”
梅清聽了也覺得果然有理。這等想法,自己既然想到,別人自然也可能想到。但還在畫五行符階段的新手,既然有此想法,但一般能力不夠;等有了足夠的修為了,又不會為了五行符這樣地符耗費精神了。
張十三繼續道:“你剛才那張符,思路極為巧妙,雖然是集金、水與一身,實則相輔相成,前後引帶,就算是為師,怕一時也難做得出來。但你卻忘了一點,符之成,離不開符紙。金水二符,你畫在同一紙上。雖然畫成了,但施展之時,金符一成,符紙受金風之激,立時便會消散,上邊的水符自然也跟著就毀了。那水符還沒發生作用便一同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