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那次是去看電影明星容舟,陸冉深紫色旗袍,雪色長流蘇披肩,舉手投足間流蘇遊曳,華採咄咄。身材豐腴,面容嬌媚,氣質冶豔。
如今再瞧她,依舊是深紫色的旗袍,人卻清瘦很多,下巴削尖,顯得眼睛很大,卻空洞。從前的陸冉,眸子裡總是算計與精明,卻明媚清澈;而今,唯有市儈,妖嬈濃豔。
少女與生俱來的靈氣被媚氣遮掩,妝容很重,遠遠瞧著便是一妖嬈豔婦。
吳時賦不僅帶了陸冉來,還帶了採嫵。
吳夏採嫵在俞州貴婦圈裡人緣頗好,大家都喜歡她的開朗豪爽,睿智聰慧,不管是宴會還是打牌,採嫵總能讓人如沐春風。
同她說笑,點滴小事亦有趣。
見他們夫妻三人同來,那些跟採嫵交好的名媛貴婦便圍著她,熱絡親暱。意圖不過是給陸冉示威,孤立她,替採嫵打氣。
陸冉還是陸小姐時,有些明面上的交情。大家雖不喜歡她,卻礙於圈子裡的人情同她來往敷衍。後來她嫁了吳時賦,身份倍增。那些妄圖巴結吳少帥的新貴人家,舔著臉奉承陸冉。
她出門交際,也是朱環翠繞,體面尊貴。
今天卻鮮有太太往她跟前湊趣。
上流社會的貴婦們,誰不會見風使舵、察言觀色?
同陸冉來往的,多是新貴富商人家;同吳夏採嫵有交情的,都是權貴大戶。兩邊相較,捧採嫵的場更加穩妥些。
陸冉有少帥撐腰,吳夏採嫵可是白夫人的摯友。
於是畫樓等人進門,便瞧見陸冉孤零零端著酒杯,態度傲慢,臉上掛著不屑一顧的孤傲。正好吳時賦過來,她立馬換了嬌媚神色,抱怨著什麼。
吳時賦看了眼跟眾位太太們寒暄的吳夏採嫵,一襲淡黃色蜀繡玉簪花旗袍,深黃色極長流蘇披肩。那搖曳的流蘇在她腰際徜徉,身材婀娜,笑容輕盈,似早春寒峭裡的迎春花,自信堅強又嬌柔嫵媚,令人不忍挪眼。
他錯愕,什麼時候他那中規中矩的內城太太,如此灼目閃耀?
再看陸冉,天生嬌顏與豐腴原本應該勝採嫵數倍,可這矯揉造作的妖嬈,為何這般刺目?
吳時賦臉色一落,冷哼道:“胭脂抹得這麼濃,賣笑麼?張家跟你平日來往的那些暴發戶人家不同,這樣不莊重,難怪旁人不理你!”
陸冉的臉刷的紫青。
說自己太太是賣笑的,那他是什麼?嫖|客嗎?
這樣罵她,他臉上光彩嗎?
原本張家並沒有請陸冉。
張家傭人去送請柬的時候,吳時賦不在家。陸冉接了,見寫著吳先生及太太吳夏氏,便憤怒將請柬扔到那傭人臉上。
傭人回來一說,張家雖心裡罵這陸氏不懂規矩,還是不敢得罪少帥。
武夫當權,張家再富貴亦要巴結著。
並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得罪他。生意人家,和順最是要緊。得罪了權貴,隨便哪裡為難你一下,損失不計其數。
於是張大少奶奶親自登門,邀請二太太同去。
他吳時賦敢娶兩位太太,張家便敢請兩位同來。
若是平常,吳時賦定只會帶陸冉出席。
可昨日回家,聽說母親生病,只有採嫵時常回來侍疾,他頗為感動。雖然採嫵在應酬上遜色,容貌舉止卻不失規矩,帶出去不算丟人。
今早去接採嫵,發現她薄妝淺黛,吳時賦還說她這樣出門,不夠隆重華貴,又教她些應酬的規矩,讓她不要在眾人面前露怯,丟了他的臉。
採嫵態度謙恭,全部應下。
可當他們到了張家的時候,就見張太太帶著幾位太太小姐親自前來,客氣喊了聲少帥,二太太,然後就拉著採嫵的手,笑眯眯裡透出親熱與欣喜。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