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剎那,清香泛起,林夏幾乎誤以為自己正面對著滿池蓮花。
那顆糖緩緩地墜向酒爵的深處。能夠一手持握的酒爵,卻深得像是井,它墜落了很久很久,一路留下黃金色的液體,在酒中慢慢彌散開來,像是一縷金色的血。在到底之前,糖已經完全融化了。
白起端著這杯金黃色的烈酒,低頭看著那顆糖留下的軌跡——那道金色的線彷彿煙霧般在酒中搖晃——……地說:“我有個朋友,他說過一句很?典的話。他說人和妖物都會犯同樣的錯誤,把心困在自己的孤城裡。勇敢的人最終能憑自己的力量走出孤城,脆弱的人卻做不到,那麼他唯一的解救就是開啟城門放別人進來。”
他仰首飲盡了那杯酒:“交易達成,你失去的東西再也取不回來,但我會治好你姑姑。”
林夏沒聽懂,懵著左看右看,阿秀倒像是聽懂了,輕輕點頭。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似乎醉了的白起一直望著爐中的火,低低地唱著一首古歌,似乎是首很古老的詩詞,林夏只聽懂了其中的兩個字,“蓬萊”。
她恍然失神,只覺得那個是個很古老又很熟悉的名字。
計程車穿梭在雨後的城市中,白起和林夏並排坐在後座上,收音機裡放著寂寞的老歌,一遍遍反覆。
“我說怪物,不是說越強的妖物越會招惹天劫麼?我看你作為妖物還蠻強的樣子,怎麼天劫找上穆姑姑而不是找上你?”林夏問。
“那不是天劫,如果天劫真的開始了,我也沒法阻止。”白起面無表情地回答。
“不是天劫?”林夏愣住了,“那打雷閃電的是什麼?”
“打雷閃電的當然是雷陣雨了。”
“雷雷雷……雷陣雨?”
“天劫的雷如果降下,還能容你們在那裡生離死別?”白起端坐著目視前方,“那種雷名叫獄雷,來自天空的最高處,獄雷的核心已經在天心中旋轉了幾百萬年,吸取天地間的靈氣,越來越強。它寬廣得就像海洋,世人也稱它為雷池恨海。它是天道的象徵之一,以你們的程度,別說接近獄雷,哪怕是在地平線上眺望它,眼睛都會瞎掉。”
“哎呀!我還以為她今晚必死呢!瞎擔心了一場!”
“原本是必死的,她連普通的雷陣雨也扛不過了。”
“你收了人家的糖……可要說話算數給人治病!”林夏氣勢洶洶,“不然我叫你下個月就搬家滾蛋!”
“她的病我可治不了。”白起……地說。
林夏先是驚呆,接著震怒,最後變身成噴火暴龍:“姓白的,你壞蛋!”
白起冷冷地說:“穆媄的靈體其實沒有任何病症,她並不需要我的治療。”
“可是……可是她看起來分分鐘都會死啊!”林夏懵了。
“那根房梁。”白起說。
“屋樑?”林夏對那根屋樑略有些印象,看似不是普通的木材,但是年久失修滿是蛀洞。
“那間老宅之所以會化身出屋靈,是因為堂屋的那根屋樑。那是一根千年的金絲楠神木,本身就是有靈性,?本可以自行演化為妖物,但是沾染了穆媄的怨氣,靈氣和怨氣融為一體,才會讓穆媄變成屋靈。房梁是屋子的脊椎,房梁要塌了就像人的脊椎患病,屋靈便會呈現出將死的狀態。”白起搖頭,“這不是我的專業特長。”
“可你已經答應阿秀了!”要不是在車裡,林夏已經急得跳腳了。
“我沒辦法不代表別人沒辦法。”白起將一張紙片遞給林夏,“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打這個電話,對方是我的朋友,穆媄的‘病’他能治。”
“你可別是隨隨便便把人家大美女扔給別的大夫吧?”林夏接過名片,將信將疑。
“在我飲下那杯酒的瞬間,交易已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