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躺在塌上午睡的美人兒稟告請示。
“喔?泠綰,可是你認得的人?本皇子的舊識,多半已經成為陳年白骨堆累青土之下,能夠活著的,你的心裡。。或許有數?”
薄冬之日,戶外冷風輕吹。
卷著門扇捎來的一股透骨涼意,侵擾了塌上美人兒的淺淡的雲煙霧夢,不抵嚴寒的側了側身骨,玉臂輕抬,扯著身上的錦被慵懶的向上拉了幾個小寸,擋住大半個身子,噥聲夢語的問著。
“回主子,此兩位舊人,在泠綰的記憶裡,似曾相識。只是隔著一層面紗,且兩位舊人與泠綰站得相隔甚遠,僅憑說話的聲音推斷出來的而已。。”
黑衣男子依著記憶裡若隱若現的兩張面孔在腦中描繪著起浮沉降的舊識面容,總是與眼前塌上的美人兒多生幾分相似。
相似的眉骨,相似的眸韻,唯有那說話的聲音,是與美人兒完全不再相同的,柔情脈脈,怎麼聽,都像是浸泡在四月暖陽融化的初雪裡,溫潤如玉的感覺,迴響在耳畔邊旁,繞回不止,甚為好聽。
“是麼?似曾相識?倒是有些可以解乏的意思了。且待本皇子稍事清醒一些,再招他們入閣會客吧。先行好生招呼著吧。”
塌上的美人兒睏倦的伸展下身子,說完要交待的話語,轉瞬翻著錦被裹住周身,復又睡去。
“。。。”
屋子裡,蕩起美人兒輕淺均勻的呼息聲。
雖然微弱無力,卻是暗中含著一股凝集的銳氣,淡淡的在消散著。
緩慢,源源不絕。
籠罩著整個雅閣裡,一片冷意襲然。
黑衣男子站在雅閣內等候了一小會兒,等到完全確定美人兒的呼息裡不再存有一絲一毫的銳氣勁道,這才躬身行禮,向著美人兒恭敬拜退,道了一聲:“是,主子。”
房門關合,合上一室寧靜。
躺在塌上的美人兒幽然睜開雙眸,視線徑直朝著門扇的方向望去,薄唇一勾,勾出些許美豔的色澤,盈盈而笑。
“呵呵,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沒見面了?大凰帝四年離開的吧,經過六年的垂簾聽政,再六年的胤瑾凰政,一共加起來的話。。。有十二年了?呵~真是快要讓要發瘋了。。快要一個年輪的時間過去了,還出現在這裡做什麼?想讓本皇子血刃胭脂樓麼?”
濃濃的睡意,點眨著潑墨如玉的美眸。
美人兒似是極為無奈的撐起一隻手臂抵著額角,一縷烏黑潤亮的青絲猶如湖泊流進滄海,順著美人兒的手臂傾灑而下,滑落睡塌。
嫵‘媚中,滲著一絲妖冶的魅惑。
☆、讓人停駐視線的美麗
“怎麼不睡了?在想什麼?和我分享來聽聽?”
雅閣的裡室,珠簾隔起的一處隱蔽的角落,少女拂手撥開珠簾,手裡晃著一個小瓷瓶子,走到美人兒的身邊坐下,帶出來一縷不散的幽香。
“寒兒,你不是聽到了?有舊人來了,不是很想見。”
少女手中的瓷瓶,瓶口裡散著的幽香,吸引了美人兒的眼簾。
美人兒換了舒服的方式給少女讓出一點地方,半睡半醒的眸子盯著少女晃著瓷瓶的手臂,視線裡泛著清淺透淨的光茫。
“見見也無妨,你的舊人,也曾是為妻的舊人,不是麼?”
若是旁人,沒什麼至關緊要的,泠綰定不會在美人兒休塌的時候來打擾,泠綰深知美人兒如今嗜睡成性的習慣,凡事,皆以睡眠第一,亦其是在她回來以後。
她總是問他,哪裡來的那麼多安穩的睡眠,只要有她在身邊陪著,哪怕是即使她不與他說話,打個照面都行。
他說,只要房間裡有她的氣息,他就安穩了,他就可以睡著了,他很怕再次面臨失去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