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姐妹兩人如今的和睦,李氏身邊的人沒有不高興的。
晚上,眾人去到榮華院昏省的時候,任老太太便當眾說了讓任瑤華搬去榮華院的話。
為自己女兒求情被老太太無視的五太太林氏,看了一眼任瑤華,心中對自己的懷疑又有些搖擺不定起來。
她問過任瑤玉了,那布偶甚至是生辰八字都是出自她手,僅僅被人給改動了一個字,所以她想要給自己的閨女辯解也不成。
原本她是懷疑方姨娘想要借她之手除去任瑤華的,可是若這件事真的是任瑤華鬧出來為了讓任瑤玉給自己讓地兒的也不是不可能。
誰都知道,任瑤華之所以在任家橫著走依靠的就是任老太太的疼愛。這次她一走一年,正是需要彌補祖孫情分的時候。
那邊任瑤華高興的應了。
林氏心中不悅,正想著要不要先把任瑤華給拉下水再說,旁邊的任瑤期卻是悄悄往她身邊邁了半步,有些焦急的朝她使眼色讓她出頭。
林氏心裡轉念一想,實在是不岔給方姨娘那種人當槍使,便索性撇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
第二日一早,任瑤華的丫鬟婆子們就開始大張旗鼓的往榮華院裡拾掇衣裳器具。那架勢好像生怕府裡的人不知道任家三小姐重得了老太太的青睞了似的。
上午,外院的門房來報說肖大姑來了。
“大姑”算的上是一種尊稱,它指的大都是那種在特定的圈子中聲望頗高,又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本領的女子。這樣的女子還往往不是過了適婚之齡未嫁就是喪夫守寡。她們時常出沒於富戶人家的內院,被奉為座上賓。
這樣的人,各戶人家都不敢輕易得罪。不僅僅因為她們本領高,人緣廣,還因為只要她說你一句不好的,保管第二日大街小巷都會知道。
就如同收生嬤嬤,媒婆這種職業的人往往都會劃分自己的地盤一樣,“大姑”們也有自己的“領地”。肖大姑在白鶴鎮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當然,這種有名的大姑向來只出沒與豪門富戶,尋常人家她們是不上門的。
“大姑今日怎麼有空來了?”落座之後任老太太笑容滿面的招呼,態度十分客氣熱絡。
肖大姑也算是任家的常客了,她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面容清秀,衣著樸素整潔,身上不見半件配飾,一看就是十分端正的正派人。
“今日是來給府上送明年的皇曆的。”肖大姑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語速適中。既不會讓人感到她態度清高,又不會讓人覺得卑躬屈膝。極容易博得上位之人的好感。
任老太太失笑著輕輕拍了拍自己額頭:“瞧瞧我這記性!把這事兒給忘了。”
“倒也不是老太太記性不好,實是今年的皇曆比往年要早了半月印出來。”肖大姑示意跟著自己進來的婆子將一個精緻的紅漆木盒子呈上去。
任老太太讓桂嬤嬤上前接過了:“你這麼一說我到是想起來了,往年你都是十月初才送來,今年怎麼早了這麼些時候?”
肖大姑道:“往年的皇曆都是由欽天監頒發了之後我們燕北各書局照著印,今年卻是有些特殊,是過了燕北王府的眼的。”
任老太太聞言一愣,笑道:“我只聽說朝廷頒發皇曆,倒是沒有……”說到這裡任老太太意識到了這話說不得,便笑了笑端起了自己的茶杯讓了讓茶。
肖大姑當作沒有聽到任老太太的失言,只道:“去年燕北的皇曆錯了幾處,結果牽連了好幾個書局被抄。”
這件事情在燕北無人不知。
“出了去年那事兒,今年還有哪家敢沾這個?”任老太太奇道。
皇曆向來是由朝廷的欽天監頒發後各個州縣的書局照著印的,一般都不會有錯。去年不知為何,燕北的歷書比照欽天監頒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