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的手擱在被子外面，季苓看了很久，才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放上去感覺被他包圍起來了一樣。

可惜的是，陸景行已經睡著了，並不能給予她回應。

但是季苓也不失望。

她捏了捏他掌心的繭，又摁了摁。

有點兒好玩，邊上軟軟的，中間硬硬的。

她唇角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笑意，很滿足的感覺。

這時候，陸景行的呼吸已經很和緩了，聲音輕而淺。

“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季苓的手常年有些涼，放在他的手心裡，感覺像一塊燒紅的炭一樣。

熱熱的，暖暖的。

她能感受到，絲絲熱氣從他掌心傳來，讓她的手指尖也漸漸有了暖意。

“我也不敢當面跟你說，你會怎麼看我呢，會覺得我天真，還是覺得我幼稚。”

可能會覺得，她年紀太小了，會拒絕她。

說，等她長大一點，就懂得什麼是愛，就會明白現在的只是感激心作祟，情緒上頭。

季苓說到這裡，都忍不住微微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有些得意的樣子，甚至能想象得到陸景行會用什麼樣的神情拒絕她。

“可是，沒有關係的。”季苓用已經溫暖的指腹，緩緩地觸控著陸景行的側臉。

雖然她確實還不大，但是她的見識，可能比很多人都多。

她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也見到過這世上最真切的善良和最卑劣的惡意。

無數風浪中，她也曾想過放棄，尤其是當最深的傷害來自最親最想依賴的人的時候。

可是。

“我可以等，我很有耐心。”季苓含著淚光，微微地笑了起來：“我會努力地向陽生長，長成一個，像你一樣，溫暖，內心強大的人。”

她停了很久以後，才慢慢地道：“你不要拒絕我，我也不會要求你必須接受我……我只希望，你能不要為了拒絕我，就隨便找一個女朋友來讓我知難而退。”

這，就是她的第二個願望。

季苓的臉上，漾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安靜地看了陸景行很久，才又輕聲道：“然後，是我的第三個願望。”

她慢慢地站起身，緩緩地湊了過來。

雖然她的動作很緩慢，卻不容拒絕的。

如蜻蜓點水一般，在陸景行的臉頰上輕輕一碰。

很純情。

輕淺如羽毛劃過般柔軟，一觸即離。

但是季苓卻已經很滿足了，開心地笑了起來：“謝謝你，景行。”

期間陸景行一直安靜地睡著，直到她離去，關門。

輕輕地“咯嗒”一聲，陸景行還是沒有動彈。

過了一會，季苓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你真的睡著了啊。”

她也不失望，開開心心地開啟門走了出去。

陸景行呼呼大睡，啥都不知道。

到第二天，他還打著呵欠問季苓呢：“你昨天還有個願望沒說呢。”

“嗯……”季苓想了想，俏皮地笑了：“我昨天，說過啦！你答應了！”

答應了啥啊？

陸景行笑了笑，擺擺手：“真的，我昨天喝斷片了，澡都是剛剛洗的……你說啥了，我不記得了，你再說一下。”

說出來我怕嚇死你！季苓壞心眼地笑。

她搖搖頭，只說昨天已經說過了，讓他自己去回憶。

陸景行滿腦袋問號，真的說過了嗎？

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等到了店裡，他還拉著楊佩問呢：“昨天小苓說了她的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