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也近了陳帝的身嗎?倘若我和靖之被刺客脅迫,陳帝會如何?倘若宣和殿的宮人被刺客脅迫,陳帝又會如何?要知道刺客是個聰明狡猾的人,他可能有千百種方法來接近陳帝,說不定刺客現在就混在宮裡只等著機會下手呢。”
太后勃然變色:“刺客不會再有接近陛下的機會!”
裴楷之說:“那刺客要是從陛下在意的人或事上面下手呢?”
太后神色一凜:“什麼意思?”
“我只是打個比方,假如刺客已經混在宮裡,他第一步就是想辦法接近陳帝,可陳帝被保護得滴水不漏,正常情況下,刺客就算能見到陳帝恐怕也近不了陳帝的身。但是陳帝年輕氣盛,刺客若是拿陳帝在意的人挑撥,比如謊稱發現某位宮妃與某個侍衛有染,陳帝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侍衛甩開呢?再比如……”
“夠了!”太后生硬地打斷他。
裴楷之先前所說的話太后雖然在意但也沒那麼在意,可現在這番話真真切切地令太后感到不寒而慄,陳帝衝動易怒,很多事都是隨心所欲。一旦牽扯到男女偷/情一事更是毫無理智可言,太后也深知是自己的原因在兒子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大多時候都十分溺愛兒子。她嘆了一聲:“長安侯的意思我明白了。”又站起來,目光在殿內環視一圈,對何少府道,“長安侯的意思想必你也懂了,你去宣和殿傳我的懿旨,以後除親信的朝官和宮妃還有內臣外誰若是要見陛下先來稟告我。否則陛下出了什麼差池,我唯你是問!”
何少府點頭稱是:“臣這就去。”
裴楷之身子往憑几上一靠,端起茶杯喝了口潤潤嗓子,嗯,兜了一個大圈子終於達成此行目的。坦白說,每一個刺殺帝王的人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他還真怕肖錚抱著魚死網破的心和他來個兩敗俱傷,所以不能讓他見陳帝。這大概就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翌日,裴楷之拿著太后賞的一套白玉棋具,踱著悠閒的步伐去找普華居士下棋,兩人殺得正酣時,宣和殿的宦官過來說:“徐公子此刻正在宣和殿為陛下看診,請老先生過去幫忙一塊參謀。”
普華居士離開後,裴楷之百無聊賴地把玩了下棋子,肖錚盤腿坐在席上不發一語地地刻著木雕。
裴楷之狀似不經意問:“肖兄在刻什麼?”
肖錚聽他稱自己肖兄,低垂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自嘲,嘴角卻是平和地笑著:“長安侯真是抬舉在下了,我不過就是一個舞刀弄劍的莽夫,至於手裡的木雕,我允諾了陳美人要給她刻一個,刻出來有些小瑕疵,所以重新刻一個。”
“什麼瑕疵?”
事實上肖錚昨日看到宿衛宣和殿的侍衛又增加了一半時,心裡就跟明鏡似的,他不動聲色道:“長安侯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裴楷之單刀直入:“我猜那個瑕疵是你故意弄出來的。”見肖錚臉色一變,他又補充道,“這樣你想做的事即便不成功,你就可以以瑕疵為藉口從陳美人手裡要回木雕,好隱藏木雕裡的秘密。可惜陳美人沒有給你,肖兄心裡是否很不安?”
肖錚冷笑了一聲,有些惡意道:“那些瑕疵確實是我故意弄出來的。”見頓了頓,突兀地笑了一聲,“不過為的是多見陳美人一面,她那麼美,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這話是在挑釁了。裴楷之輕笑:“是嗎?我不覺得。”
“長安侯何必口是心非呢。那日你獨自呆在這裡,陳美人誤打誤撞地走了進來,我雖然沒看到你們做什麼,但想必你們是在這裡做了什麼的。畢竟分開了這麼久,情難自禁也是情有可原……”
話未說完,伴隨著細微的破空之聲,只見兩枚棋子直朝他門面撲來,他偏頭避過,下一秒,長安侯的劍就壓了過來。肖錚一個翻滾,順手撈起被擱置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