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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了,他們緊張得徹夜未眠,風吹草動也心涼膽跳,哪敢主動地四出搜尋改蹤。
林彥不但弄到了一對鷹,更大膽地遠至下游兩裡地生火.吃飽了一頓並不可口的烤鷹肉,兩人躲在草叢中沉沉大睡。在獸吼刺耳,鳥啼驚心的山區中,姑娘安心地擠在他懷中,睡得特別香甜,她對林彥有信心。同時也疲勞過度,倒下來就睡著了,似乎睡在林彥的懷中,是最自然而應該的事,林彥是她的保護神,而不是需要擔心的異性大男人。
五更初林彥便醒來了,這是他練功的時刻。天氣太冷,蓋在身上以枯草編成的簡陋厚草墊,外面一層已結了霜。他悄然挪開姑娘抱在腰上的手,自語道:“小妹,我們好可憐,但願可憐的日子早些逝去吧,我將早日送你回江南。”
天亮了,姑娘被一陣鳥語所驚醒,撥開厚厚的草墊,看到了耀目的朝霞。不遠處,林彥正坐在一株大樹下,低頭專心他用小刀在削制什麼東西。
“大哥。”她輕叫:“你在做什麼?”
林彥向她微笑:“早,不多睡一會?做鷹翎箭,沒有及遠的兵器,是佔不了上風的。”
木弓的弦是擷取一段飛爪百鏈索製成的,張力由弓臂的強度予以補救。十二支鷹翎箭雖然沒有箭鏈但削尖的鋒尖,只要勁道足,貫入人體毫無困難。
他用小刀慢慢地,小心地刨刮箭桿,每支箭皆光滑、勻稱、筆直、美麗,姑娘情不自禁輕呼:“大哥,你好細心哦!這比做女紅難多了。”
“為了保命,不得不細心。”他開始掩埋木屑:“我已經試射了兩枝,相當滿意。準備舉火,烤熱剩下的鷹肉,吃飽了再動身。
“舉火?那……”
“那些走狗已經動身了。”他向河灘一指:“是涉水溜走的,這可以避免留下足跡。你睡得很香甜,我不想驚醒你,所以讓他們溜走,他們走不遠的。”
十一道一群人,天沒亮就溜了。緊張了一夜,所有的人大概愈想愈害怕,膽氣隨時光的飛逝而逐漸消失,連百毒頭陀也信心全大斗志全消。
五個受傷的人不住哼哼哈哈,加上一具冰冷猙獰即將壞死的屍體,任何勇敢的人在一旁耽久了,也會毛骨驚然心中恐慌。因此幾乎一致決議放棄追蹤或拼死的愚蠢念頭,早些脫身走為上策。為了怕林彥尾隨追襲,他們沿昨天留下的足跡,小心地退回河中,涉水向下遊逃命,卻沒料到林彥反而等在他們的前面,看清了一切。涉水三里左右,他們找到一處乾燥堅硬的河岸,便登岸趕程。
登岸處是一處峽口,兩岸高山夾峙,草木叢生。好不容易等上了山腰,已是疲勞不堪了,除了覓路開道的百毒頭陀,和主持大局的十一道,其他的人各背了一個受傷的人與屍體,爬山越嶺十分費勁決難長期支援。到了巳牌正未之交,所有的人皆精疲力盡叫苦連天,計算行程,他們僅翻越了兩座不算太高的山,目下連河谷也找不到了。
到了一處山麓,背了同伴的中年人氣喘如牛叫:“道宏道長,歇歇腿吧,在下真支援不住了。”
“好吧,在此地歇口氣。”十一道不得不應允:“該死的林小狗,大概不會追來了。”
“那該死的東西可惡極了。”背屍體的中年人放下屍體,坐在一旁咬牙切齒詛咒:“他居然不講武林規矩,不出聲警告便在後面用暗器偷襲,不落在太爺手中便罷,總有一天,太爺會吃了他的心肝,方消心頭之恨。”
百毒頭陀倚坐在一株大樹下,抹著臉上的汗,用疲倦的聲音說:“閣下,你又何必抬出武林規矩來給自己過不去?你以為這是江湖恩怨武林仇殺嗎?咱們這許多武林大名鼎鼎的高手名宿,大舉追殺他一個後生晚輩,首先在武林道義上就站不住腳,算了吧,已經不是講武林道義的時候了,說出來等於是打咱們自己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