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怎麼,沒膽子領我的犒賞,想眼睜睜看著家裡的妻兒餓死?你們摸摸自己胯下的卵蛋,還是個男人嗎?”
“操,我已經一個月沒見著工錢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民夫模樣的人大著膽子走上前,問:“官長,是不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王慎嘿嘿一笑:“當然,某自然不會食言而肥,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但是,只能用手,不許用車或者背篼。”
那人大喜:“自然,多謝官長,多謝官長,沒啥說得,俺這條命就交給你了。”說罷,就衝上前去。他手臂本長,雙手一抱,竟抱了六匹麻布。
有了人起頭,立即就有人喊道:“我也把這條命交給官長了,直娘賊,快些動手,再遲連湯都撈不著了。”
聽到這一聲喊,眾人如猛方醒,紛紛上前:“我等願出力死戰、眼見著冷天就要來了,家中兒女好歹有冬衣禦寒。”
“對對對,怕個鳥。”
一時間,群情洶湧。陸燦大喜:“大家不要亂,排好隊,排好隊。有一千匹布呢,一人至少能得五匹。谷都頭,你怎麼不來,可是嫌棄王指揮使和我的犒賞不厚,入不了你眼?”
聽到他問,王慎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人群中有幾個軍漢沒有動。為首那是一個身著鎧甲的矮壯漢子,正抱著膀子目光炯炯看來,眉宇中帶著一絲傲氣。此人生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倒是威武。只可惜一條刀疤從左額斜劃到右下頜,讓他看起來分外猛惡。
想來這人就是輜重營另外一個都頭,姓谷名烈。他手下的一都人馬在歷次戰鬥中減員得厲害,如今只剩三十出頭。
谷烈走上前來,也不理睬王慎,只向陸燦抱拳,漫不經心道:“哪能呢,陸虞侯你是知道我的,但凡有點錢都吃了喝了,俺身上窮得只剩蝨子。有這麼多布,也能和兄弟們快活幾日。可是,有命拿錢,還得有命消受。這一戰,咱們死定了,還要這些阿堵物做甚?”
“對啊,要這些玩意兒做什麼,礙手礙腳的。”谷烈手下的幾個士卒也紛紛叫起來。
那些正欲上前領賞計程車卒和民夫們也遲疑了。
一時間,這個戰前動員會冷了場。
陸燦大怒,正要發作。
王慎一把抓住他的手,示意冷靜。
然後朝谷烈點點頭,咧嘴笑道:“谷都頭,各位袍澤弟兄,我知道你們都在擔憂。沒錯,敵軍至少在萬人以上,可我們呢,兩百出頭。說起來,好象就是個送死的活兒。我也沒幻想過自己是天神附體,幻想過你們以一抵百。以咱們這點人馬,說不好打上一天就全死球光了。你們要死,我王某人也會死。你們怕,我王某人也怕。”
聽到他直陳此事,旁邊的陸燦大驚,忍不住低呼:“道思。”
所有計程車卒都面面相覷,著聲不得。
“但是……但是……”王慎提高聲氣:“但是,諸君不用擔心,李昱賊子雖然勢大,可我就是從那邊過來,濟南賊的情形也知道,不過是一群叫花子兵罷了,贏他一場,也不是什麼難事。虞侯已經派人去天長求援,援軍預計明日晚間會到。賊軍大約明天下午到,也就是說,我們只要能勝上一陣就可以了。等到我軍主力一到,咱們就撤去天長,有熱水有乾淨被窩。一天,我們只需守上一天。”
“我向你們保證,會全須全尾地把弟兄們帶回去,”
谷烈還是那副懶洋洋不正經的樣子,但這次卻將目光落到王慎面上:“王兄弟,你說只要贏上一場援軍就會來,可是,這一場怎麼贏,倒是拿個章程出來,也好讓弟兄們安心。各位弟兄,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谷都頭所言極是。”他手下那群士卒同時鬧起來。
王慎:“這一仗怎麼打,我自有主張。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