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朝後方送。打到後來,無論軍法處的人如何兇殘,他們也不肯上前。
同時,泗州正規軍也有陣亡三百來人,傷者逾千。
傷亡可以忍受,可看眼前這座蘄春城,要想拿下,不知道還得付出多大代價,而他王慎還能夠承受嗎?
聽到呼延通罵,王慎長嘆一聲:“或許,呂本中是受到了孔彥舟的脅迫,不得以而為之。在生死麵前,又有幾人經得起考驗呢,尤其是在這個亂世……某還是真小看呂本中,小看孔彥舟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心火騰起來,鼻孔裡一熱,就有兩股鼻血流了下來。
眾人大驚:“將軍,將軍!”
“不打緊,火重了些。叫人尋些新鮮蔬果,我吃幾天就好了。”王慎擦了擦鼻子,手下觸到一個已經灌了濃的青春痘火疙瘩,疼得鑽心。
他抬頭看去,只見前方都是密密麻麻的墳塋,鋪展開去,至少有二里地遠。這裡原本是一片兩田,如今已經變成了亂葬崗。
回頭要朝老城方向看去,那邊也有濃煙不住騰起,夾帶著濃重的焦味。那是孔彥州正在焚燒陣亡軍民的屍體,這樣情形已經持續很多天了,日夜不息。
據說俘虜回來的孔彥舟士兵說,城中這二十來天裡已經死了上萬人,屍體將街道塞得滿滿的,都走不動路了。
戰爭並不浪漫,犧牲有的時候是那麼的毫無價值。
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我等想個法子,我會想出法子的……
正邪火上拱之時,遠處有兩騎拖著長長的煙塵箭也似地飛馳而來,一邊跑一邊高聲喊:“軍使何在,軍使何在,緊急軍情,十萬火急!”
“什麼事?”王慎迎了上去。
他接過插了三根雞毛的信件,開啟,只看了一眼,就一臉鐵青地遞給呼延通:“我就說孔彥舟都敗成那樣了,還要死守蘄春,原來等的就是今天。”
呼延通捧著信不住地看,似是回不過神來。良久才道:“這下可糟了,要完!”
“是麻煩了,張用、曹成他們來了,號稱有兵力十萬,正向我黃州撲來。”王慎的鼻血又流了下來,轉眼就滴滿了前襟。
據黃州探馬來報,和蘄、黃地區一樣,淮西大旱,人相食。當初叛出東京留守司的各路賊軍軍中乏糧,也起了和孔彥州同樣的心思,帶著大軍流竄到江漢。
他們已經掃蕩了整個江漢,得到補充之後,兵強馬壯。
如今,張用部佔了整個德安府,也就是後世的安陸縣,囤兵三龍河。而曹成則囤軍應城。此外,紮營散居的還有李宏、商元等其他河北大豪。連營接寨,絡繹不絕,直到郢州境內。
整個江漢地區的長江以北都已經落到前東京留守司叛軍手裡。
漢賊不兩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黃州的泗州軍必然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勢在必攻。
這邊孔彥舟死活拿不下來,那邊又是規模空前的敵人,形勢對於王慎極度惡劣。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在風上(一)
黃州,黃陂縣靠著長江的這一段水路是王慎水軍的駐紮地。
說是水軍,其實就是個水長稽查隊,有快船十來艘,水性還算過得去的兵丁百餘人。
大江到此突然被對岸鄂州的青山磯一擋,猛地拐了個彎,陡然變窄。可說來也怪,水勢反緩了許多,有點當初馬家渡的味道。
此地的長江兩岸都是渡口,漢水、淪水都在這裡匯流入江,水運發達。長江南岸是江夏、嘉魚,北面則是漢陽、漢川、孝感等幾座堅城一字排開,乃是兵家必爭的衝地,也是客商往來的交通貨物集散之地。
靠著截斷長江水運,收取商稅,未來這裡必將成為泗州軍的一大財源。
江流激激,從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