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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所能抗衡。

定睛看去,只見那十根弩箭的頂端所裝的箭頭各不相同。

有巨大的月牙鏟,一旦擊中人體,無論你身上所著的是什麼樣子的鎧甲,都會被輕易地鏟成兩截。

但即便如此一切都還沒有結果,將人直接腰斬之後,弩箭去勢未減,依舊沛不可當向前,將阻擋在它前方的一切一鏟而過。

血霧瀰漫,殘肢、斷臂、人頭滿天飛舞。

至於裝了錘頭的弩箭又是另外一種模樣,之間那黑糊糊的大錘一旦擊中人體就瞬間將敵人打成一團軟肉,接著繼續前衝,只要被粘上擦著,瞬間就會被彈得飛上空中。王慎就看到一柄弩箭在一口氣衝翻五六個敵人之後最後轟到一面盾牌上,那個敵人大吼一聲,被直接打得坐到地上,可算是保得了一條性命。但雙臂已經被震折,軟軟地垂在身側。

一片驚慌的叫聲。

相比起鏟形箭頭和錘頭弩箭,普通的錐形箭卻沒有這麼駭人的聲光效果。

速度實在太快了,箭又重,夾帶了巨大的勢能,輕鬆地就將敵人的身體戳穿。

很多人到死的時候都還不明白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麼。

有三個曹成軍士兵被弩箭穿成一串,如同正被燒烤的青蛙,有人想跌坐下去,又人則茫然地站在那裡,又有人竭力想將身體從弩箭裡抽出來。須臾,這三人同時發出悲慘的哀號:“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但是,他們的哀號緊接著被無邊的慘叫覆蓋了。

神臂弓和步弓開始發射,黑壓壓的羽箭如同歸巢的野蜂籠罩到楊再興的中軍。

神臂弓“答答”連綿而鳴,敵人雖然身上有重甲保護,可還是輕易被射倒在地。

至於步弓,泗州軍士兵早已經在箭頭上纏了火絨,點著了,一落地,就引著了路邊的野草。

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下雨,路邊的荒草早已經被毒日頭曬得焦枯發黃,當真是天乾物燥。

在風中,這火一燒起來其勢熊熊,瞬間朝官道兩邊擴散開始,真如奔騰的紅色烈馬。

受到這突然的打擊,楊再興的部隊徹底亂了。上萬人亂糟糟地大叫著,有人朝路兩邊跑去,可轉眼就被兇猛的火浪和煙霧逼回來,士卒擁在官道上相互踐踏,慘叫聲此起彼伏。

有人被擠進火中,在地上胡亂滾動,加劇了曹成軍的混亂。

恐怖的人肉焦糊味在空氣中飄蕩,讓人想起了過年時的臘肉。

王慎身邊,十多個士兵手腳麻利地拉動著絞盤,吱啊聲中,床弩上的三張大弓吃力地變成圓形;弩手們將神臂弓柱在地上,伸出左腳踏進圓環,使用腰腿的力量喝一聲上弦;和他們緩慢的動作相比,弓手的速度就快多了。只一個瞬間,又是三輪箭雨淋下去。

雖然下面全是滾滾濃煙,雖然全是黑糊糊扭結成一團的潰軍,但王慎還是輕易地看到楊再興,實際上從戰鬥一開始,他的目光就牢牢地鎖定了這個敵人。

在熱氣中扭曲的景物中,楊再興身上的銀甲已經被火光映得鮮紅。

他那雙兇殘的狂傲的眼睛裡全是痛苦和絕望。

在聽到楊再興的名字之後,說句實在話,王慎感覺到空前的壓力。這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也是正史少有的以勇武著稱的人物。

這一戰王慎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

可從此刻的情形看來,楊再興的軍隊已經徹底混亂,而泗州軍獲取這一場空前的勝利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消滅楊再興,黃岡之圍得解,對他王某來說才真正是海闊天空了。

待到第二輪床子弩和神臂弓發射完畢,王慎大喝一聲:“泗州軍,衝鋒!”

五百騎踏白滾滾而下,後面是如同洶湧山洪的背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