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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的官家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個功勞大了。”

陶子思微笑道:“王道思立下如此功勳,還不是有天王你英勇善戰的騎兵軍。這一戰,朝廷和天下人可是曉得天王的力量了。怕就怕……”他拖長了聲音。

李成皺眉:“怕什麼?”

陶子思:“怕就怕天王這個淮北大捉殺使再不能做了,說不好要加個什麼頭銜,再過得兩年,開牙建府,宣撫一方當不在話下。”

“哈哈!”李成得意地大笑起來,也不謙虛:“官家若有用得著某的地方,為國效力,當仁不讓。只是,只是……”

“天王還有什麼顧慮?”

李成突然一臉的抑鬱:“只是,某卻捨不得那王道思。”

看到李成惋惜的模樣,陶子思心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嫉妒,強笑道:“若天王要用王慎,等到朝廷封賞下來,可去張相那裡討要,不過是區區一個門人罷了,不打緊。”

李成:“以前王慎籍籍無名,如同一把藏在匣中寶劍,那個時候去要,或許就成了。現如今,王道思一戰震動整個淮西,那寶劍已然出鞘,光華奪目了,張浚肯放人嗎?罷,給蘭若去信,備上一份厚禮答謝人家。命騎兵營抓緊休整,某也該帶上主力出擊了,子思你馬上拿個章程出來,好生想想下一步棋怎麼走。”

陶子思這才如釋重負:“應該的,應該的。”

李成又道:“李昱的人頭現在大概也送到劉光世那邊了,倒是忘記在劉平叔那裡替王道思請功。”

陶子思:“天王放心,這一戰的情形屬下已在信中寫得詳細,劉光世如果眼睛不瞎,自然看得出王慎當居首功。”

李成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就伸出手去在褲腿上使勁地搓著。

他的褲腿上全是泥點子,被火一烤,都已經幹了,直搓得沙沙落下。

陶子思是個文人,喜歡乾淨,再也忍不住了,高聲道:“來人,替天王更衣。還有,這裡也要打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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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閒掛小銀鉤。”

無邊絲雨細紛紛揚揚落下,籠罩著整個淮西大地。

和便地血汙,滿地稀泥的安河與平原鎮不同,天長縣中,街上的青石板路、房頂的碧瓦被雨水一洗,叫人禁不住眼睛一亮。

庭院裡的花木還都綠著,空氣是如此清新。

那連天烽火、慘烈的叫喊,籍枕的屍體彷彿屬於另外一個世界。

花廳中,有樂師輕敲牙扳,坐在旁邊的那個女子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撥慢拈,長長的過門之後,突張檀口,清脆的歌聲穿雲裂石。直如晴空中的那隻風箏,悠悠升起,直上白雲之外,偏偏又被一根絲線羈絆,欲斷還連,將人的魂耳都勾去了。

此刻,江東宣撫使淮系軍的統帥劉光世和酈瓊目光中都是異彩閃動。

二人身上都穿著武官的袍服,頭戴高冠,頭髮和鬍鬚打理得整齊。

花廳一水的紫檀傢俱,茶湯已經煮好,細瓷茶具閃閃發亮,空氣中瀰漫著溫暖的香味。

劉光世沒想到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甚至年紀有些大的女子歌喉竟然好成這樣。她那修剪得漂亮的指甲當真是掐到人心中最柔軟的部位。

眼前風月,一剎間讓小劉太尉回當宣和年的東京。那個時候父親尚在,道君皇帝所建的艮嶽尚存。每月初一十五父親休沐的日子,家裡都會請幾個歌妓。也和今天這樣在花廳裡,軒窗大敞,外面的景色盡收眼底,艮嶽上用爐甘石製造的雲霧冉冉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