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殺傷虐待。孔彥舟,禽獸也,咱們不是。”
古代的軍隊可沒有現代人的所謂的人道主義的道德觀念,這年頭,虐待俘虜,搶劫屠戮百姓乃是常態。不但女真人、賊軍這麼幹,朝廷的官軍也同樣以軍就食。
圍城兩月,經歷過無數場血戰,一旦破城,難保他們會在此刻將憋了這麼多天的獸行爆發出來,這可以理解。王慎也不欲過多追究,可是不能太過,他可不想自己的部隊徹底崩壞成一隻暴軍。
戰鬥的勝負已經沒有懸念,現在也到了恢復秩序的時候了。
相比起看到孔彥舟的頭顱,他更關心城中部隊的軍紀。
淌著水,他帶著手下侍衛在街上慢慢地走著。
雨還在下,水流在街道奔瀉。突然間,旁邊一間茅屋被水沖垮了,水花四濺中,無數具已經腐爛的屍體散得倒處都是。
一層白色的大尾巴蛆瞬間在水面上瀰漫開來,飛快蠕動著向四面擴充套件。
看到這情形,所有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感覺心中有寒氣直衝頭頂。
這是王慎第一次拿下一座有著重兵把守的堅城,經此一役,部隊已經徹底熟悉了攻堅戰法。第一次總是美好的,他心中喜悅,感覺自己就好象是拿下一座如同洛陽、開封那樣的大城。
但是此刻,他神色卻是一黯,禁不住長嘆一聲。
孔彥舟死守蘄春城的時候,手下本就四五千人馬,再加上裹脅進城的百姓,怎麼也得有四萬吧。而現在,跪在街邊的俘虜也就一兩千人。
這座城市算是徹底毀了,蘄州也毀了。
黃、麻、蘄地區多山地貧,人口本少,民風剽悍,又是連線兩淮和江漢的交通要道,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在歷史上,這一地區不知道經歷多少場殘酷的大戰。每次戰爭一起,這裡的人口都會消耗一空。實際上,在現代社會的黃、麻地區的百姓多是其他地方的移民的後裔,最早的土著
又往前走,地勢高了些,是一片城中的小高地,地上終於沒有積水,行走起來也爽利了許多,可眼前的情形更是叫人心中發寒。
原來,這裡本有一幾座小丘陵,在以前丘陵上還長著草木。圍城兩月,草木都被守軍當做燃料砍伐一空,露出下面黃色的泥土。雨水一下來,沒有樹木束土,黃湯子順流而下,將埋在下面的屍骨翻了出來。
城中死了幾萬人,但凡能夠見到土的地方下面都層層疊疊地埋滿了屍體,直到再埋不進去為止,上面只蓋了一層淺淺的泥土。
泥土一被衝開,眼前全是白森森的人骨,這簡直就是一座白骨之山。
白骨露於野,人間地獄大約就是眼前這樣的情形吧!
王慎長長地嘆息一聲,抬起頭來,迎接冰冷的雨水。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輩武人,就是要揮舞手中刀劍結束這個亂世啊!
良久,他搖了搖頭:“給各部下令,儘快解決孔彥舟,夠了,夠了!”
正說著話,突然有一隊快馬衝來,遠遠就在喊:“軍使何在,軍使何在?有緊急軍情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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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蘄春城二十來裡的長江和蘄水交匯的河口處,濁浪排空。
兩條大官船已經落了帆,幾個士卒麻利地將大鐵錨扔進水中。
大船一頓,停了下來。
為首那條船上,甲板上到處都是雨水,有人端著木盆飛快舀水。
“這雨可算是停了,方才大得嚇死人啊!”
“對對對,方才我們的船正行在江心,突然來了這麼一場大風雨,若不是咱們動作快降了帆,說不好今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