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一群土匪居住在弟弟的堡壘的地窖裡,其中一位還披著襤褸的緋紅披風。詹姆把他們統統吊死,感覺很不錯,這是正義的感覺。或許某一天,蘭尼斯特,或許某一天老百姓們會真的稱呼你為金手將軍:公正的金手將軍。
越接近赫倫堡,情況越黯淡。隊伍在暗灰色蒼天下騎行,湖泊閃爍著陰鬱的冷光,猶如一大塊被砸爛的鋼鐵。詹姆不禁想起了布蕾妮,不知她有沒有經過這條路。若她前往奔流城找尋珊莎·史塔克……他很想向人打聽他們是否見過棗紅頭髮的美貌少女,或是又醜又肥、相貌愁死活人的老處女,然而他一個旅人也沒見到,唯有狼群和它們此起彼伏的嗥叫。
白蠟般的湖水對面,黑心赫倫盡傾國之力修築的塔樓隱隱浮現,五根扭曲的黑指頭伸向空中,石頭詭異畸形。赫倫堡名義上的領主是小指頭,但他似乎不著急前來接管封地,詹姆只好順路幫他“整治”城堡了。
他毫不懷疑城堡需要整治。格雷果·克里岡從血戲班手中奪過了這座陰鬱巨城,隨後便被瑟曦召回君臨擔任代理騎士,他的手下一定還像盤子裡的幹豆似的散佈在城內——而他們是決不可能把王國的和平帶給三河流域的。格雷果爵士圈養的這群走狗唯一瞭解的和平就是墳墓。
亞當爵士的斥候報告說赫倫堡大門緊閉上閂,於是詹姆擺開陣形,令凱切鎮的肯洛斯爵士吹起赫洛克之號,那是一隻彎曲的黑號角,刻有古代的黃金條紋。
肯洛斯爵士連吹三聲,餘音在城牆內迴盪,接著鐵鏈呻吟,大門緩緩開啟。黑心赫倫的城牆如此之厚,詹姆足足經過十幾道殺人孔,陽光才突然湧現,不久之前,他正是在這座院子裡向血戲班道別的。硬泥地面上已然荒草叢生,蒼蠅覆蓋在馬屍上。
十來個格雷果的部下站在塔樓上觀看他們下馬,這些人個個眼神冷硬,嘴巴緊抿。這樣的傢伙,在魔山身邊才有活路。但至少,格雷果的人沒有勇士團那麼暴虐邪惡。“操,是詹姆·蘭尼斯特,”一個頭發灰白相間的大兵說,“小子們,他媽的弒君者駕到。如果我看錯了,你們可以拿長矛操我的屁眼!”
“你是誰?”詹姆問。
“爵士叫我‘臭嘴’,大人。”他吐了泡痰在手掌,然後在臉上擦擦,權當洗臉了。
“真帥。你是這裡的頭兒?”
“我?屁,當然不是。大人,說我是頭兒,你不如拿根長矛操我的屁眼。”臭嘴鬍子裡的麵包屑多半能供養一支老鼠軍團,詹姆看了哈哈大笑,而對方將這視為鼓勵。“拿根長矛操我的屁眼。”他重複了一遍,接著也笑起來。
“你聽到他的話了,”詹姆扭頭對伊林·派恩說,“去找根頂好的長矛,準備插他屁眼。”
伊林爵士沒長矛,“沒鬍子”瓊恩·本特利歡快地扔了一柄給他。見此光景,臭嘴醉醺醺的笑容戛然而止。“媽的,你想幹什麼?”
“讓你清醒清醒,”詹姆道,“說,誰是這裡的頭兒?格雷果爵士任命了代理城主嗎?”
“代理城主是波利佛,”另一人介面,“他卻教獵狗宰了,大人。他、記事本和那薩斯菲爾德小子一起沒了。”
又是獵狗。“真的是桑鐸?你見過他?”
“我們沒見,大人,是店主告訴我們的。”
“事情發生在十字路口的旅館,大人。”這回說話的是個年輕人,一頭沙色亂髮,戴著曾屬於瓦格·霍特的錢幣項鍊——那些錢幣來自於數十個東方城市,其中包括金、銀、黃銅、青銅等不同質材,形狀有圓有方,有三角形,還有指環,甚至有骨頭。“店家發誓說殺人的男子半邊臉上全是燒傷,他們店的婊子也這麼招供。桑鐸還帶了個男孩,衣衫襤褸的農民小子。他們砍翻波利和記事本之後,沿三叉戟河往下游跑了。”
“派人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