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畔,看著她,語氣波瀾不驚到自己也有點兒吃驚。
姜莞爾不知道怎麼回答。
其實她連要不要走,都沒有拿下注意。既然不顧一切的回來了,她本是打算孤注一擲,本是告訴自己再難也要堅持下去的。若是就這麼又一次落荒而逃了,也許就真鼓不起勇氣回頭,徹底同這城市道永別了。
“不能留下嗎。”把她的沉默當做是預設了,仲流年苦笑一下,聲音小的像自言自語。姜莞爾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瞪著眼睛端詳他表情,卻是越看越迷惑。
“什麼意思?你讓我留在南楓?”
“不是。”他搖搖頭,靠著床立起身來,彎下上半身一點點向她的頭逼近。姜莞爾以為來的是個吻,渾身的細胞從裡到外都豎了起來。索性他只是拿額頭貼上了她的,低啞著聲音道,
“不錯,燒退了。”
“姜莞爾……”
“啊?”她小聲回應,吐氣吸氣都是短促的,使勁朝後縮著脖子。
“我讓你留下,留在我身邊。”他的氣息也是清清淡淡,壓低的嗓音有一點沙啞,“我們重新開始,你說好不好?”
姜莞爾終於不用再控制呼吸了,因為它已經識相的自動停工。女人眼睛睜得比鈴鐺還大,兩手不自覺收起拳頭,就覺得左邊硬生生的刺痛了一下。
“哎呦。”她低呼。仲流年忙抽回了身子,目光投向她的左手:“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動著針了。”姜莞爾咬咬牙,只覺得剛才短短兩句對話像一場一千年前的夢,隨著他體溫的遠離迅速消散殆盡。
“快打完了,我叫護士來拔針吧。”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就要朝門外走,卻被她低低的喚住。
“你都要結婚的人了,還這麼問。不是在說笑話麼?”
她沒有看他,偏頭望向窗外,露出雞心領下一截細白的脖頸來。仲流年停了腳步,轉過頭靜靜的望回來,表情淡然的的應道,
“我要送你回家,你覺得我是在演戲;我要和你重新開始,你覺得我是在說笑。姜莞爾,我仲流年在你眼中,怎麼變成如此不堪的小人了?你以為我是活的太悠閒了,所以每天來找你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做些不知所謂的事?”
姜莞爾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臉依舊歪著,不能看他的表情:“你和她要結婚了,我親耳聽到……”
“姜莞爾,你看著我。”
她不動。窗戶外面正對著一張達芙妮的廣告牌子,SHE裡那三個永遠長不大的女人笑的桃花梨花杏花都堆在臉上。她們多大了?似是從她還是個學生起,就是這麼一副小姑娘的樣子,從來不曾老過。
“姜莞爾,你看著我。”仲流年重複了一遍,語氣反倒比剛才平心靜氣了一些。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姜莞爾嘆口氣,緩緩轉過頭來和他對視。
是誰說笑容能傳染?那麼三張大大的笑臉,也不能讓她挑起千鈞重的嘴角來。
“莞爾,做個選擇題吧。”他沉沉望向她的臉上,突然綻開了讓她不明就裡的笑意,那笑裡一層一層的裹著魅惑,彷彿是來自若干年前陽光普照的那個講臺,彷彿時間一直就沒有走過,“你嫁我,我就不娶別人。”
你嫁我,我就不娶別人。
你若不嫁我,那麼我娶誰,也都再沒分別。
“你不用急著回答,回去的路上慢慢考慮。我先去叫護士來把針拔了。”他轉身轉的從容,很好的掩蓋了心裡的不安,卻聽到她的聲音清冷冷的從後面傳了過來,“不用了,不需要考慮。”
“仲流年,你這是向我求婚,還是威脅?”她突然坐直了身子,三兩下撕開手背上固定的膠布,針抽出來的瞬間吸了一口涼氣,“還是你覺得借給我錢用,就可以拿我當樣東西,放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