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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部分

拖著莫雨娘往城中一處經常有野狗出沒的陋巷走去。

京都城的街上這時已經看不到屍體了,染紅了京城長街的血也被人洗去,今天雨水再這麼一衝,更是一點痕跡也看不到了。

幾個人拖著莫雨孃的屍體進了陋巷後,範舟衝莫雨孃的屍身狠狠地呸了一聲,唾了一口唾沫。

“這女人竟然得罪五少爺,”一個安府下人看著莫雨孃的屍體說:“她這是自己找死啊。”

“看這女人長了一副聰明相,”另一個下人說:“她怎麼想起來得罪五少爺的?”

“吃錯藥了唄,”第三個下人取笑莫雨娘道。

“我婆娘還說,這女人興許能被五少爺抬到明面上呢,”最先開口的下人說:“這下好了,別說明面了,命都沒了。”

下人們突然又都有些同情莫雨娘了,這女人身材長相都不錯,放到他們的這兒,一定把這女人把祖宗供啊,只是這個人換成安府的少爺,這女人也就是個用過被丟的命。主與奴,涇渭分明,這中間的鴻溝,誰能有本事越過?

範舟說:“這女人就是該死的,就把她扔這兒,我們走,”範舟說著話,轉身往陋巷外跑去。

下人們跟著範舟走了,也沒再多看莫雨娘一眼。

天亮之後,最先發現莫雨孃的不是範舟所希望的野狗,而是食腐的烏鴉,一隻烏鴉一口便啄去了莫雨孃的左眼珠。

這鴉群裡的首領開動之後,烏鴉們便開始啄食起莫雨孃的屍身來,大快朵頤,完全就是在享受一場盛宴了。

這天入夜之後,雨還是未停,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暗零帶著世宗離開了帝宮。

守南城門的將軍事先就得了宮裡的秘令,在這天的傍晚時分就等在了城門下。

暗零趕著馬車到了南城下後,也沒下車,只是衝著這將軍微微一躬身。

將軍打量了暗零一眼,然後便回身衝城樓上揮了一下手。

城門不久之後開啟。

暗零趕著馬車出了城門,過了吊橋後,停在了護城河的對岸。

“關門,”站在城樓上的一個將軍看暗零過了吊橋,大聲下令道:“把吊橋拉起來。”

暗零看著城門關起,吊橋重又被高高地吊起,回頭看了一眼門窗緊閉的車廂,小聲道:“聖上,這一回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車廂裡還是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槨,只是比起那口放在帝王靈堂裡的九龍抬棺,這具棺槨沒有什麼修飾,只在棺蓋上刻了一個張嘴咆嘯著的虎頭。暗零乍一見這虎頭的時候,還嚇了一跳,這虎頭是當年世宗領兵在雲霄關時,軍旗上的花紋,隨著世宗稱帝,這麼多年過去,知道這虎頭紋的人已經沒幾個了。

“這是太后娘娘命人刻的?”嚇了一跳之後,暗零當即就問送他與世宗出宮的安錦繡。

安錦繡點一下頭,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揮手讓暗零離宮。

暗零把馬車趕得離京都城又遠了一些後,又將車停下來,他就感覺自己得讓世宗再看看這座都城。

雨中的京都城,高高的城牆擋住了人們遠眺這城池的視線,只隱約能讓遠處的人們窺見城中的燈火,點點光暈在雨中透著暖意,與灰色的城牆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太后娘娘也不是不關心聖上,”暗零看著遠處的京都城,嘴裡跟車廂裡的世宗道:“她讓人為聖上刻了那個虎頭,若是對聖上毫不關心,她如何會知道這虎頭的,還讓人刻在了棺蓋上?聖上,她對您還是有心的。”

官道上空無一人,只停著這一輛單騎的馬車。

比起世宗當年領兵北上,入京為皇的時候,此時的離去就顯得蕭條和落寞。沒有跟隨在身遭的驍勇鐵騎,沒有了跪拜的百姓,沒有了跪地乞命的手下敗將,沒有笑聲也沒有哭聲,只有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