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場大雨乎至。 閃電劃破暗沉的天際,狂風驟雨隨著一聲悶雷肆虐而下,雨簾密集,水流匯聚,沒一會兒就如小溪一樣嘩啦流淌。 幸好眾人選擇的紮營地呈斜坡狀,雨水倒也不會流進帳篷中,眾人全部鑽在裡面等待著天晴,然而這場暴雨卻顯得格外綿長,雷聲盤踞在天空久久不散,一直從晚上八點左右下到了深夜才逐漸轉小。 夜色漆黑如同潑了墨,帳篷內亮起了微弱的光芒,在雨裡像是一隻只螢火蟲,耳畔山風呼嘯,宛如怨鬼嗚咽悽哭,雨水呱呱流淌,彷彿噬人的怪物在黑暗中磨著尖牙。 所有人都貓在帳篷裡面,氣氛壓抑,大家都沒了聲音,寂靜詭譎。 空氣變得格外溼潤,按理說山澗的空氣應該變得更加清晰才對,但是眾人卻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從遠處飄來。 陰森可怖的環境令所有人心頭都彷彿被壓上了一塊石頭,眾人選擇盤膝打坐,等待著光臨大地... 營地東方,李秋凡雙眼閉闔,龍泉劍橫在膝上,任由雨水落在身上也一動不動,運轉大周天心法的同時,神念散開,覆蓋方圓百米距離,只要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大概十點多,劉長清居然也出來了,在李秋凡身邊不遠處坐下,一同守夜。 開始說輪流休息,但身處險地,兇險未卜,誰又能睡得著呢。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坐在雨中。 咔嚓! 閃電照亮四野,接著便是滾滾雷鳴,在雲層中炸響。 李秋凡忽然睜開雙眼,抓住龍泉劍,眼底金光掠過。 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營地! 原本停息的雨幕又變得密集起來,不遠處彷彿有兩道黑影搖搖晃晃地向兩人走來。 劉長清這時也發現了對方,手伸進懷中,捏住一張靈符。 在兩人的注視下,黑影逐漸接近,看清楚來人後,劉長清詫異地站了起來。 原來他們居然是傍晚離去九人中的兩人。 這二人的頭髮被雨水打溼,貼在額頭上,開啟手電照過去,兩張臉白中泛著青光,嘴角掛著僵硬的笑容,宛若死屍一樣,顯得很是詭異。 “兩位道友,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讓你們離開嗎?”劉長清問道。 “咯咯...回來了,回來了...”其中一人喉嚨中發出沙啞的笑聲,沒有回答問題,機械地重複著一句話,定定地瞅著劉長清,眼睛瞪的出奇的大,眨都不眨一下。 劉長清雖然心裡覺得奇怪,但卻沒看出異常,見雨勢過大,準備讓他們去自己的帳篷內休息,可就在這時,李秋凡冷著臉開口了,聲如寒冬。 “你把我們的同伴怎麼了?!” 兩人腦袋轉了九十度,笑容不減,陰慘慘地道:“同伴...我們就是同伴,回來了...回來了...” “他們有什麼問題嗎?”劉長清察覺到了李秋凡身上的殺氣,頓時警覺起來。 李秋凡抽出龍泉劍,紫光刺破黑夜,氣機鎖定二人,語氣中殺氣凝聚。 “別以為披上了他們的皮就能矇混過關!老實交代,他們是死是活!” “什...什麼意思?”劉長清瞪大雙眼,到現在,他已經非常信任李秋凡,從他的話中,預感到了一絲不妙。 “嗜魂奪魄,惡鬼借身,這兩個人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劉長清大駭,難以置信地道:“可我沒有感受到死氣或者鬼氣啊,道友你看他們的三頂魂火都還燃燒著呢啊!” “鬼蜮手段,瞞得 住別人,可騙不了我!”李秋凡震聲爆喝,龍泉劍銳鳴一聲,直接砍向其中一人。 那人反應不及,當場被一劍斬掉頭顱,然而恐怖的是,斷首處卻不見血肉,空空如也 ,彷彿這人只是一張皮而已! 劉長清看清之後,如遭雷擊,張著嘴呆滯在原地。 一縷黑芒如箭矢一樣從皮囊中射出,射向李秋凡。 李秋凡冷漠地掐了個‘枷鬼訣",將黑芒擊散,現出一隻怨靈,被他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說,我們的同伴怎麼樣了?!”罡氣化作千萬跟細針,刺的怨靈發出慘絕人寰的痛苦嘶吼,鬼氣被飛速淨化,片刻就千瘡百孔,變成透明,但是面對李秋凡如此嚴酷的審問,它卻陰笑道:“他們...自然都死了,死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