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昌平縣首屈一指的富商便帶著一臉茫然被衙役帶到現場,見到正襟危坐的孫仲偖,連忙堆起笑臉,貓著腰小跑過來,問叫他何事。 誰料趙九千還沒到孫仲偖身邊,就被他厲聲喝道:“本縣今日審案,給我跪下!” 趙九千傻眼了,不等發問,就被兩名衙役摁在地上跪下。 孫仲偖重重一拍桌子厲聲喝問道:“趙九千,你可知罪?!” 趙九千瞪大眼睛:“知罪?知啥罪?孫大人,您今天是咋了啊,莫不是中邪了?” 孫仲偖道:“幾日前,你是否報官,說給你家做工的劉大力偷了你家的雞?” 趙九千點點頭:“沒錯,這事兒不是跟大人您說過嗎?那個表面老實,實則一肚子雞鳴狗盜的傢伙,偷了我從外地重金購買的兩隻雞,簡直是目無王法,這種人,合該被...” 孫仲偖又是重重一拍桌子,打斷趙九千的話,站起身道:“一派胡言!好你個睜眼說瞎話的趙九千,你乾脆叫趙老千算了!分明就是你不想支付劉大力的工錢,反而倒打一耙汙衊其偷雞,簡直是荒唐之極,你把本縣當傻子不成?!” “給我老實交代,否則休怪本縣當街對你用刑!” 趙九千跪在地上,感覺腦子一片空白,這傢伙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作為昌平縣有頭有臉的人物,趙九千在眾目睽睽之下受此羞辱,臉色漲的紅白交替,最後咬牙道:“孫大人!你莫不是忘了,那日給劉大力定罪前,我們還吃過一頓飯?” 趙九千這話,幾乎已經說的足夠明瞭了,然而孫仲偖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拖長尾音哦了一聲冷聲道:“你不說本縣還忘了,欠工錢不還這是第一罪,栽贓嫁禍這是第二罪,賄賂本縣,這是第三罪!” “師爺,按照我大乾王朝律法,此賊該當何罪?!” 昌平縣師爺,一個屢試不第,卻心有遠大志向的失意讀書人,為了生計,不得不委身在這狗官手下充當師爺,這些年眼睜睜看著孫仲偖貪贓枉法,魚肉昌平縣百姓卻毫無辦法,只能鬱郁度日,本以為此生便就這樣結束了,可沒想到,今日大早這位臭名昭著的孫縣令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接連頒佈數百條令他心神巨震的昌平縣新律,更是言之鑿鑿,發誓要讓昌平縣變個模樣。 帶著疑惑,師爺便跟著他出來看看,他是否真的變了。 聽到詢問,師爺眼裡爆發出一道光芒,咳嗽兩聲,挺直腰桿朗聲道:“按大乾律法,第一罪當判三倍歸還工錢,第二罪當恢復被栽贓者名譽,同時賠償,杖三十,第三罪,乃重罪,可判其杖百,獄五載!” 孫仲偖點點頭語氣威嚴道:“趙九千,你可知罪?!數罪併罰,本縣哪怕將你抄家流放,都合乎律法!” 趙九千瞬間感覺大腦一片恐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不過坑了劉大力那個黑瘦漢子十五兩銀錢,順帶請孫仲偖吃了頓飯,送了他一盒不值錢的老參,怎麼就要抄家流放了? 趙九千這下真怕了,說話都不利索起來:“大...大人恕罪,我,小的...一時糊塗,還望您能網開一面,我願意賠償劉大力!” 孫仲偖冷哼一聲道:“你的確該賠!但你賄賂朝廷官員,其心險惡,罪不容恕!不過念在你態度誠懇,抄家流放便算了,但這五年鐵獄,你逃不掉!” 趙九千砰砰磕頭求饒道:“孫大人,我不想坐牢啊,趙家不能沒有我,否則趙府可就倒了啊!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希望您念在我是初犯,繞過小人這一回!” 孫仲偖嘴角微微一翹,看向師爺道:“可有抵罪之法?” 師爺心領神會,想了想道:“回稟大人,按例賄賂朝廷官員是重罪,不能抵罪,然而如今咱們大乾王朝遭逢百年難遇大災,南方水患,北方乾旱,東邊萬頃良田又遇蝗災,且國君雄圖大志,欲起戰事,導致國庫空虛,糧庫告罄,民不聊生,餓殍遍地,某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慘絕人寰之事,咱們昌平縣也差不多了,因此特殊之期,當行特殊之法,若此人願意拿出家財,救濟百姓,可抵去牢獄之災,以觀後效!” 孫仲偖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很快斂去,冷漠地對趙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