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三嫂!”薄奶奶驀然出聲,吼了一句。
薄暮寒有點發懵,急忙去幫薄奶奶順氣,“好好,她不是三嫂,我以後不說三嫂,就傅深酒好不好…”
“傅深酒……”微弱的聲音,來自於薄書硯。
薄暮寒耳尖,立馬奔過去看他,但薄書硯雙眼緊閉,似乎沒醒。
“三哥?”薄暮寒推了推薄書硯的手臂,試探性地叫了聲。
薄書硯毫無血色的唇片兒動了動,這才緩緩開啟眼睛,眸光空茫而沒有焦距。
“奶奶,三哥醒了!”薄暮寒樂得直嚷嚷。
“醒了?”薄奶奶一雙手顫顫巍巍地去摸薄書硯的臉,眼淚又掉了下來,嗚咽出聲,“硯硯你可算是醒了,可把奶奶給嚇死了!”
她仍然還清晰地記得,當時她接到薄青繁的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所看見的薄書硯,渾身溼透、滿頭是血的模樣。
當薄青繁告訴她,薄書硯可能活不成了的時候,她當場就暈了過去。
……
薄書硯又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
意識漸漸回籠,閃入腦海裡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傅深酒偏頭一笑後、決絕縱身大海的樣子。
“傅深酒!”他嗓音嘶啞得厲害,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將聲音拉扯得像是毒夜裡的鬼魅。
薄暮寒和薄奶奶對視一眼,還沒反應過來,薄書硯已經一把扯掉了手上插著的管子,衝了出去!
薄暮寒被他嚇呆了,愣在那裡,薄奶奶大叫一聲,“還不快去追!”
薄暮寒才急忙拔腿追了出去。
薄奶奶慌慌張張地追了幾步,一口氣沒喘上來,扶著桌子倒了下去。
……
薄暮寒並沒有追很遠,因為薄書硯剛跑到醫院的走廊裡,就被閆修給截住了。
閆修死死地抱住雙目猩紅的薄書硯,朝傻住的薄暮寒大叫,“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薄暮寒懵了下,這才跑過去幫著閆修抱住薄書硯。
但他和閆修兩個人,幾乎不是薄書硯這個剛從病床上醒來的病人的對手,幾乎鉗制他不住。
“全都給我滾!”
薄書硯嘶啞著吼出聲的時候,薄暮寒只覺得頭皮都被震的麻了起來。
懷中的男人像是方從煉獄中爬出來的修羅,渾身因為緊繃像是一塊燒紅的鋼板,手上臉上的血管因為用力都幾乎要爆裂出來。
薄暮寒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情緒可以達到這樣的高度,生怕他一衝出去就發生點什麼可怕的事情,於是將他抱得更緊。
“鬆手!”薄書硯驀地轉頭,一雙猩紅的眸似乎要滴出血來。
薄暮寒被他那模樣嚇得心臟一劑猛跳,下意識地就鬆開了手。
閆修一個人根本治不住薄書硯,反被他掀翻在地上。
閆修蹭地一下從地上翻起來,掄起拳頭就砸在薄書硯背上,薄書硯被砸得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
“薄書硯你醒醒吧!別再執迷不悟了!”閆修一把揪住薄書硯的病服領口,咬牙切齒,“為了她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值得嗎?恩?!她已經沒了!沒了,你懂嗎!你接受現實行不行!”
薄書硯的身體猛地一震,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抬起頭來,深紅的眼眶裡是要噬人骨血的眸光。
閆修表情一僵,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薄書硯一把攥住閆修的領口,連噴薄的怒氣都在充血,“你為什麼要攔著我?我明明可以去救她!我明明可以救她!”
閆修抬手想要揮掉薄書硯的手卻沒成功,他喉結滾了滾,“當時我要是不攔著你!你跳下去你也得跟著死!就算我現在放你出去,你又能怎麼樣?就算你把海水抽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