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蟲蠱。”張平輝撓撓頭,有些煩。
這甕蟲蠱看似沒有封住你的五行之氣,但是你御氣的瞬間就會感覺到停滯,像是被裝進一個密不透風的箱子裡,無論如何都無法往外部輸送任何資訊。
蟲蠱在他身上,甕蠱在廉珅手裡,甕蠱可以反向將他使出的九流術還給蟲蠱。
張平輝拿出聽風尺,也不管梅良玉能不能看到,反正先把兩位教習要去殺南宮歲搶息壤的事發了過去。
“你不回我,那我就沒必要去,你要是回我了呢,我就幫幫你。”張平輝拿著聽風尺躺下,望著冥湖昏暗的天,“話又說回來,你從逆古樓出來去哪了?”
廉珅和步三往回趕,快到土刑陣的時候,卻看見本該躺在裡面的盛暃捂著額頭坐起身。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躲去山石後面。
原本以為是天時地利的好機會,沒想到又出了岔子。
廉珅心裡有些懊惱,早知道就該當面動手的,免得走這一趟耽誤了時間。
到底是心軟了,沒法當著學生的面做這種事。
步三示意廉珅再等等,先觀望一下盛暃的狀態。
盛暃醒來後有些茫然,身體的疼痛都被賜福保命術修復,現在狀態良好,就連外傷都沒有留下太多痕跡。
他睜開眼就看見躺在地上的虞歲和牧孟白,下意識地起身要朝兩人走去,那些不堪的記憶卻轉瞬湧來,讓盛暃起身的動作頓住。
青年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看向暈倒的虞歲時,腦海裡響起少女輕佻傲慢的聲音:
“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
“是你自己非要在我這裡求個輸贏。”
“我夠給你面子了嗎?”
盛暃一手虛虛支著額頭,眼睫顫動,回味著當時的一幕幕,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他對自己情緒激烈,衝動之下說出的話感到不自然,同樣也震驚虞歲的態度。
那厭惡又輕慢的目光,惡劣又隨意的語調——這些都是盛暃第一次從虞歲身上看見,目標還是自己,盛暃當時只覺得她怎麼敢?
這個可憐又弱小的妹妹,怎麼會有如此勇氣和膽子這麼對自己?
南宮歲怎麼可能會對自己說出那種話?有那般想法?
盛暃眸光顫抖地盯視著就在自己幾步遠的少女。
還是那張臉,天真無邪又可憐無辜,總是乖巧溫順地聆聽承受,從未表達過半分反抗之意。
她沒說過自己討厭,沒說過自己不喜歡,沒說過自己很煩,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
我又有什麼錯?
可憐你就有錯嗎?
盛暃盯著虞歲的眸光漸深。
換做從前,他光是想想都覺得生氣,會越來越憤怒,可此刻的盛暃卻越來越冷靜。
記憶裡那個乖巧的妹妹被方才冷眼說著“那你就去死”的少女撕碎,讓盛暃有一種這些年都是夢境幻想的錯覺,一切都是虛假的。
盛暃看了眼土刑陣外,萬棋和衛仁都暈倒了,邊上還倒著一個早已暈了不知道多久的季蒙。
土刑陣一時半會解決不掉,盛暃起身朝牧孟白走去。
兩人對比,牧孟白傷得比較重些,虞歲當時沒機會幫他穩一穩五行之氣,就被無相蛇附身暈倒。
盛暃探了探牧孟白的傷勢,肋骨被自己踹斷了幾根。他深吸一口氣,又記起牧孟白罵自己的話,心裡幾種情緒翻滾。
高貴的世家少爺伸出手,幫好友收拾傷勢。
幫牧孟白處理傷勢的時候,盛暃的眉頭逐漸皺緊,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那些事真的是我做的?
我怎麼會真的對他動手?
當時確實憤怒,想把徐典沈六他們都殺了,就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