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美人的花床。
可此時那床上所安睡的卻不是美麗的公主,而是他至親的人。
當他帶著一身柔亮的月光走向床邊時,柔光下一雙枯槁瘦瘠的手,如同枯枝一般的輕疊在一起。
一頭凌亂而暗沉的,已顯了白灰的金髮鋪灑在側,高突的顴骨在那焦黃的臉上,如似嶙峋的山峰,被幾絲暗灰的金輕附著。
緊閉卻又深陷的雙眼,永遠都不能再睜開了,但他依然能感覺得到那眼簾後,和他同樣有著一雙銀色的眼眸。
乾枯開裂的唇輕抿,卻依然能讓他可聞她那最後的呼喚。
雖然此時她已經沒有了當年如同睡美人一般的美麗,但她卻真的如同被下了詛咒的公主一樣長眠了,只是這詛咒誰都解除不了,因為那是死神的召喚。
她帶著一絲對心中那人的愛,支撐著她彌留到今時今日,就連那最後呼喚都是那個她不知早已逝去的男人的名字—羅納爾。
羅納爾,他的親生父親,一個連樣子都不存在於記憶中的男人,一個連姓氏都不曾留給他的男人,一個他曾懷恨在心的男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讓他母親牽掛了一生了,等待了一生,直至永遠閉上那雙不再清明柔亮的銀眸那刻,依然想找尋他的身影。
然而,也可以說是這個男人毀了母親和他的一生……
用那微微顫抖的指尖,輕輕撫過母親的臉,看著她被毒品和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樣,他懊悔不已,也許四年前他就該告訴她,父親其實早已不在了,那樣她便不用遭受這樣的折磨。
可他卻自私的沒說,就怕母親知道了會隨父親而去,而獨留下他一人在這人世間茫然無措的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
想再叫一聲母親,可聲音卻哽咽在了喉頭,唯有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她那枯槁的手臂上,淚滴將月光折射出更為悲涼的銀灰……
淚水在慢慢的幹竭,銀眸不再含淚,恨如藤蔓般瘋狂的滋生,欲毀滅周遭的一切,也將他自己緊緊的纏縛,形同如繭,就在繭破的那一刻,他帶著毀天滅地的恨重生。
“穆罕默德,我也要讓你嘗試這種失去親人的滋味。”他起誓的聲音,如同惡魔的咒語,肆虐在凱撒山莊內。
靜靜的翻看著手中的報告,神色平靜,但腦中早已飛速權衡著利弊。
“小卿卿,南美洲那些大老粗那麼突然的提出這樣的交易?而且條件還那麼的誘人,”埃米爾輕託下鄂,停頓了下後,繼續用阿拉伯語說道:“但,這些傢伙竟然想要天然鈾礦,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現在,只要卓婕麗在場,他們就全部改說阿拉伯語,卓婕卿倒是無所謂。
卓婕卿放下手中的報告,柔柔垂下眼簾,在幾絲眼睫的陰影下,眸光頓顯透亮,“一個國家想要掌握核武器,那就必須獲得可用於核爆炸的裂變材料。”
“核武器?”埃米爾一驚。
小皓希趴在一本超厚的元素大典上,小手指尖邊轉動著筆桿,邊說道:“而能用於核爆炸的裂變的材料,有武器級鈾和武器級鈽。而天然鈾礦,是可以從中撮出高純度鈾,並透過力學或者是鐳射等方法,對可以製造核武器的高濃度鈾-235同位素予以濃縮。”
“難道他們想發展核武器?”埃米爾尖叫道,“真主阿拉,我的神呀!別開玩笑了,那些傢伙表面上是武器供應商,實則可是恐怖分子呀。”
斜依著扶手,目光漂移向窗外的明媚的藍天,“以現在黑市的價格,每三點五盎司純度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武器級濃縮鈾,就已經賣到一百萬美金了。可他們所要的鈾礦石價格卻幾乎等同於這個價錢了,的確很誘人。”
沈朗雙腳架上卓婕卿的辦公桌,嘴上叼著把手術刀,懶懶的說道:“要是問我現在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