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走到她跟前,欲言又止的:“你不要緊吧。”
她輕閉起眼眸,淡淡的說道:“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說吧。”
“他現在雖然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子彈正好擊中了他的脊樑骨。”他忽然撓撓頭,“那個,說的簡單點,就是他以後可能會再也站不起來了。”
卓婕卿驀然一震,雙眼依然沒有睜開,就怕此時自己的眼眸中所凝聚的情感激流讓人看見了。
再也站不起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永遠以輪椅為伴了。
他將永遠坐在輪椅上,是怎樣的情景她不敢想象,可是在她所有的記憶中,他永遠都是那樣的居高臨下,高不可攀,她總得仰望著他,但今後……
一直高高在上的他,能承受得了這樣的結果嗎?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沈朗最後又補充說道。
卓婕卿微微睜開眼簾一線,沒有說話,等待著他的後話。
“如果他能忍受接下來的一連串,大概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的手術,然後再加上堅持做物理健復,應該有百分之八的機會,讓他重新再站起來的。”
“百分……之八?連百分之十的機率都沒有……”卓婕卿的聲音就像是那風,虛無縹緲。
百分之八,幾乎等同於零了,而且這樣低成功率的手術,時常是伴隨著高風險的死亡率。
但她更知道,如果是樊啻,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機會他都會去嘗試,因為就算是死,他也絕對不允許自己是個廢人。
但,如果是這樣,她和希兒,都能接受他的離去嗎?就像希兒一樣,就算自己不恨他,但心中對他有怨,可從沒想過他會死呀。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沈朗一挑眉:“怎麼?想幫他?如果是,我不介意讓他成為我實驗的白鼠。”
“什麼意思?”卓婕卿驀然睜開眼睛。
只見他吊兒郎當的一聳肩,“沒什麼,只是最近發現了一套新的手術方法,能將諸如此類的手術的成功率大大提高而已。”
她掙扎坐起身來,“大概多少?”
“一半一半吧,但是,就算手術不成功,也不至於讓他掛在手術檯上。”
她再次疲憊的閉上了眼,但這次是安心的閉上眼,“我知道了,稍後,你去跟他說吧。”
眾人微微詫異,她在久等了一夜後,竟然不去看那個男人。
“不去看他嗎?”沈朗明白她的心情,便幫她找了個藉口,“希兒可是在他身邊哦。”
“朗。”她重重嘆了口氣,笑終於回到她唇邊了,“謝謝你。”
在埃米爾的攙扶下,她來到加護病房,小皓希正踮起小腳為父親輕輕的掖好被角,看見母親進來了,也很乖巧的去扶著母親。
看著那睡在一片蒼白中的男人,除了他身旁儀器的聲音,一切都很安靜。
他緊閉著雙眼,所有的傷口都隱藏在那些白色的繃帶下,那氧氣罩中一陣陣的白色氣霧,是他的沉穩的呼吸,也讓眾人知道,他生命力的強韌。
卓婕卿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便又靜靜地轉身了。
“媽咪。”小皓希知道,母親要離開了,可是他想留下來陪父親。
雖然兒子沒將話說出來,但知子莫若母,她回頭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溫柔的說道:“希兒,留下吧,你爹地醒來最想見的人,一定是希兒。”
感激的抱抱母親:“媽咪,謝謝你。”
就在眾人感慨他們三人神奇的互相感應時,有兩個人都被他們所遺忘了,那就是柳晴晴和卓婕麗。
依然是在那手術室過道轉角處的陰暗角落,柳晴晴一直不間斷的向那個男人報告著埃米爾的行蹤,以至於樊啻已經出了手術室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