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看向那位助理,不明白謝老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會有那麼個笑容和這幾句聽不清楚的話呢。
助理就道:“謝老說了,這個方子應該是水行舟水老定的,水老最喜歡用這味藥了。”
站在不遠處的潘保晉嚇了一大跳,這個方子的確是他的老師水老給定的,這件事只有潘保晉自己一個人知道,現在卻突然被謝老道破,他如何能不驚。以前只聽說有高明的大夫可以憑脈識出病人的。可沒有聽說還有憑方子識出大夫的,而謝老卻可以很準確地斷出方子的來歷,這水平絕對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了。而且以百歲之高齡,還能夠依然做到這一程度,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保健委的中醫國手有很多,但大家都尊謝老為首,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醫療組的人就看向冷汗直流的潘保晉,心道潘保晉這樣做可是違反流程的,雖然大家平時也會私下裡用各種方式求援。但那都是極其保密的,至少表面是絕不會讓外人知道的,可現在潘保晉卻在邱家眾人面前讓謝老給揭破了。這以後怕是很難在保健領域混了。
果然,邱建廷的眉頭就微微緊了幾分。
“嗯嗚嗚啊……”謝老此時又含含糊糊幾句,照樣是沒人能聽懂。
助理又道:“謝老說,這個方子經水老增減之後。極為切症。是對之前舊方的完善和改進,是有益的!”
邱建廷的臉色這才一鬆,看樣子,是不打算追究這事了,畢竟潘保晉這樣做,也是為了能讓邱老度過此次難關,如果自己追究,反倒讓保健大夫們都寒了心。今後還有誰敢盡心盡力地去做事啊。
再者,你趕走了潘保晉。那由誰來接手邱老的保健工作呢?以謝老眼下的情況,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而保健委的其他中醫專家又都各有職責,你想再找潘保晉這樣一位水平過硬、師出名門、政治可靠的中醫專家,怕是很難了。
邱建廷這也是沒有辦法,他不得不選擇放過潘保晉。
潘保晉看謝老為自己又解釋了一番,心裡長長舒了口氣,捏捏手心裡的汗,潘保晉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了,身為御醫,你的每一步都是在如履薄冰啊,就算是盡心盡力,有時候未必是對自己有利啊!
這樣的驚險,外人根本很難體會得到。
助理接著讀診療記錄,一字一句,他要讓謝老聽得明白。現場都是位高權重之人,平時公務繁重,每分每秒都珍貴無比,而此時,他們也是站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助理在宣讀診療記錄,非但半點沒有不耐之色,而且還不敢出聲,生怕打攪了那位助理的宣讀以及謝老的思路。
半個多小時過去,厚厚的診療記錄朗讀完畢,謝老對於邱老這段時間發病情況已經有了詳細的瞭解。
坐在輪椅裡思索了兩分鐘,謝老這才伸出手,為邱老搭了個脈,他診脈極其仔細,這一診,足有五分鐘之久。
收回手,謝老卻不著急說什麼,而是對助理又吩咐了一句。
助理便搬了個凳子,坐在邱老面前,接著又診起了脈。
現場的人全都覺得奇怪,怎麼謝老診完了脈,還要讓助理再診一遍,難道謝老眼下已經老到診不準脈了嗎?
邱建廷臉上神色不變,心裡卻有些憂慮,自己大老遠把謝老請來,卻沒料到謝老會是這樣一個狀態,或許這個決定是真有些冒失了。
助理一遍診,一遍嘴裡講著:“右手寸部沉而遲,左手寸部……,右手關部……,左手關部……”
這是標準的六部診脈法。
潘保晉站在不遠處,聽著助理的診脈結果,這跟自己診出的脈象是一模一樣的,這其實就跟西醫的檢查差不多,只要得出脈診結果,再結合問診的情況,有經驗的中醫立刻就能知道病症所在,按照這個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