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看到苟安的希望。
這樣一來,文天祥和破虜軍的用途和威脅性相比,恐怕在宋帝心中,就很難區別哪個更大了功到雄奇便是罪,文天祥的“罪”,恐怕己經遠遠超過了岳飛。即便趙氏殺不了他,可關鍵時刻經歷如此一場風暴,破虜軍還有暇對外麼?屆時,蒙古軍傾力南下,誰能擋其鋒櫻呢?
巴鄰部的牧仁…李彷彿看到了另一個戰場,看到了自己如何大展身手,實現治國、平天下的報負。他笑了,欣然接過伯顏寫好的手令。
“轟,轟,轟隆!”天際間滾過陣陣驚雷,一場夏日的風暴就要來了。
第四章 驚雷(十二)
紅的、綠的、藍的、白的、紫的,一道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在暴風中來回晃動的營帳。天上的雲很厚,厚到遮住了所有星星的光亮。四下裡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在每一道閃電落下的瞬間,天地間都會驟然亮一亮,待到霎那間的光芒散盡,一切又沉入墨一般的黑暗中,無邊無際。
“去,把格根將軍請來{”右垂相伯顏從一堆戰報中抬起頭,大聲向外邊吩咐道。一道閃電恰巧在此刻把天空照亮,映得他的臉青黝黝的,宛如剛睡醒的惡鬼。
“是l”親衛答應一聲,小跑著去召喚下萬戶格根。蒙古人名字少,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但侍衛們絕對不會弄錯伯顏希望見的是哪個格根。那個薛糧格部的小子最近在伯顏面前炙手可熱,風頭己經把諾敏等世襲的武將都壓過了。
諾敏又在陳吊眼手中災了跟頭,這是昨天送李治亭等人走後,伯顏收到的最新訊息。也是他召喚格根的原因,如今,一場針對南方的佈置己經展開,伯顏不願意兩淮再出現其他變數。
片刻後,滿身是水的格根出現在軍帳裡。外邊的雨很大,他的蓑衣根本擋不住這麼大的雨水,百十步的距離,布袍子己經溼得貼在了身上。這下更顯得他身材勻稱,一條條有稜有角的肌肉塊從衣衫下透出來,幾乎漲破洗得發白的徵袍。
“去,給格根將軍取一套新綢袍子來!”伯顏推開身邊的公文,大笑著站了起來。眼前青年將軍就如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雖然外表粗陋,在行家眼裡卻處處透著與眾不同的光。每當看到他,伯顏就想起自己少年時與忽必烈初次相逢的時候。那時候自己亦是如此樸,如此不拘小節。是忽必烈慧眼挖掘出自己,從此君臣二人在這世界上書寫了一段傳奇故的澤實事
格根身上,唯一和自己不同的就是血統。自己出身於高貴的巴鄰氏,而格根出身於一個草原與雪域相交處的小部落。
“不知大帥喚末將前來,有何吩咐?”在侍衛的幫助下脫掉了蓑衣,格根衝著躬身施禮,然後低聲問道。
“諾敏又輸給陳吊眼了,損兵三千。再這樣下去,本帥給他的五萬人馬就丟盡了!”伯顏笑著,遞過幾份機密戰報,“如今,兩淮大亂,我想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格根愣了愣,接過戰報,在燈下一份份翻看起來。水滴順著他的袍子角流下,一會兒就把地毯潤溼了一大片。伯顏的侍衛很不滿,走上前想請格根先換了袍子再看戰報,卻被伯顏用手勢攔住了。一個好統帥要的就是這份對戰爭的痴迷,舒適的地毯與華貴的徵袍影響不了戰爭走向,而主帥在戰局投入程度,卻直接關係到戰爭的勝負。
一字不落地翻了兩遍,格根放下了戰報,快步走到伯顏的帥案後。那裡掛著一份新繪好的羊皮地圖,地圖上,敵我雙方位置、攻擊遷回的路線和方向,標識得清清楚楚。在淮南東路靠近**附近,接連打了幾個紅叉,其中有兩個力透紙背,顯然是伯顏帶著怒火打上去的格根以大拇指和食指為尺,在幾個紅叉之間量了量,又估算了一下陳吊眼部與諾敏所部人馬之間的距離,沉吟片刻後,搖著頭髮出幾聲苦笑。
“來,先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