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皇帝的書本,將話題換到好戰必亡方面來。“陛下,憑空而言,好戰忘戰而亡國皆屬於虛言。一個國家崛起,就不得不面臨與他國的利益爭奪。大國崛起的關鍵,是看百姓能否與國家同利。如果不能同利,國家再大,再強,與百姓何干。百姓憑什麼要支援這樣的戰爭。所以,忘戰,未必是吉,好戰,未必兇。如果國家能於百姓同利,即便有一時之敗,也會同甘共苦,再度爬起來,直到讓對手認輸。文大人南洋所為,就是告訴陛下這樣一個道理啊!”
“可大人過去曾教我,君子不言利啊!”趙昺又上來了頑皮天性,故意在陸秀夫的話裡挑毛病。陸秀夫說的道理,他都明白,從今天的民心上,趙昺就知道將來如果自己有機會把握這個國家,一定要讓百姓從國家的崛起中分一杯羹。但眼下他需要的是,明確分清楚群臣中誰更傾向於大都督府,誰更傾向於天子。
陸秀夫和鄧光薦原來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但最近,二人似乎都有些傾向於文天祥了。這個苗頭,才是趙昺最擔心的。
新政就像一塊磁鐵,無論支持者,還是反對者,最後都不得不圍繞著它而動。時間久了,恐怕自己這個皇帝,就慢慢被人遺忘了。
“君子不言利,可現在不是君子之世啊!在上古之世,自然要用上古之世的辦法。在如今這個亂世,恐怕什麼辦法能讓大宋不亡國,就得用什麼辦法啊!”陸秀夫苦笑著答道,猛然發現,趙昺話裡包含了很多其他含義。他有些猶豫了,怎麼能讓皇帝明白自己的苦心呢,暗示得太委婉,陛下肯定聽不懂。說得太直接,無形中等於鼓勵皇帝在一條危險的道路上走下去。
“難道古人說得都錯了麼?先生當年可不是如此教我!”趙昺畢竟年齡還小,跟陸秀夫兜了幾個***後,心裡的不快很快從言語之間帶了出來。
陸秀夫神情一窘,一股**辣的感覺從腹部直接衝到了臉上。他知道,趙昺今日的很多觀點,都是自己曾經教導過的。他更知道,今天的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陸秀夫。
“陛下,古人沒有錯,而文大人的治政方式也沒有錯。一個國家要想長久生存下去,為政者要麼做到上下同心,要麼做到上下同利。上下同心,依賴的是教化,所以古之聖人教明君為之。而如今之世,民心不古,上下同心甚難,所以,文丞相才想盡一切辦法使我大宋上下同利。臣當年只曉得聖人之言,卻沒有仔細看我大宋所面臨局勢,昔日所教陛下之道,失之過狹。如今…”
“好了,卿亦不必自責。文相天縱英才,朕向他多學一些便是!唉!”趙昺嘆了一聲,不再為難自己的老師。不甘心的目光穿過玻璃窗看向外邊,期待冥冥中,有人能給他個更好的答案。
“我真是天縱英才麼?”數百里之外的福州城,文天祥望著外邊沉靜的夜色,苦笑著想。
水師在南洋大獲全勝,並滿載賠償物資而歸的訊息傳回來後,整個大都督府的人都興奮的跳了起來。
因為糧食和資金的擎肘,大都督府一直無法將攤子鋪得太大,很多需要嗷嗷待哺的新興產業得不到資金注入,不得不暫時擱置。連破虜軍各部,也因為沒有足夠的軍餉和糧草預算,無法把握住來之不易的反攻機會。
有了這批飛來橫財,困擾著大都督府的問題就迎刃而解。可以透過資金鼓勵的辦法,將聚集在邵武中的工廠搬遷出一部分來,利用福、泉兩州充裕的流民,將工廠的生產規模擴大一倍。可以將目前正在試驗裝備階段的火槍,加快配備給一線部隊的速度。可以撥出一部分錢,安置新收復地區那些曾經有抗元大功,又對大宋保有警惕的地方武裝,讓不能作戰的老弱婦孺退下來,回家去過太平日子。可以給科學院追加撥款,研製更大的海船和更好的武器…
總之,這筆錢就像及時雨般,緩解了因戰亂、瘟疫和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