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士一邊大笑,一邊朝他們吐唾沫。只聽得監斬官大聲說道:“囚犯不得與人交頭接耳,不得攀親帶故,莫視其眼乎,事已至此絕無峰迴路轉刀下留人之理。”劊子手將他的雙眼用黑布蒙上,用尖刀劃開腦門皮肉,魯大士身子一動。劊子手嘿嘿笑道:“魯大士,你方才的威風哪裡去了?”魯大士再也沒動,就是後來劊子手一刀一刀,將其全身肢體肌肉慢慢切割下來,使之受盡痛苦,也是沒哼一聲,沒動一下。圍觀的百姓都說,魯大士是真正的英雄好漢。
郭浩然在獄中聽其他的犯人講道,其時死犯如果先用銀子買通劊子手,可以一刀而死不受零罪,那魯大士有銀子也不給劊子手。不禁心中別有一番感嘆。他在死囚牢裡雖不能死,亦不能放,苦挨時光,艱難度日,直至皇帝娶親大赦天下,方得重獲自由。雖經多年磨劫,然其半步崩拳已達登峰造極之境。
郭浩然獲釋後回到原籍文安縣,廣收門徒,教授拳功,立志宏揚武學。其弟子幾達千人,乃各授一藝。
這日正午時分,一個身材短粗,面目精悍的漢子找上門來,自言姓焦,慕名來訪,要和郭浩然比試一下功夫。郭浩然見他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神光隱而不露,顯是內家絕頂高手,便笑道:“兄臺先請!”那漢子冷笑一聲,輕飄飄的拍出一掌,力道雖柔,但隱含極強勁的內力,氣流激盪,發出嗤嗤聲響。郭浩然側身避過,那漢子二掌繼至,再次落空後,腳踏中宮,招意連綿不斷,左右兩掌連環出擊,恍若狂風暴雨,天雲變色。郭浩然只在原地未動,每遇掌力襲來,便隨便踱了幾個方步,便將其攻勢消弭於無形。那漢子額上見汗,催動掌力,仍不能攻進對方防禦圈分毫,而對方臉上含笑,既不出招還攻,也無停手罷鬥之意,似是在好整以暇地戲弄一隻猴子,不由得心頭冒火,厲聲說道:“焦某久聞你‘崩拳’之名,現下怎不出招還擊,難道竟是如此看我不起?”郭浩然笑道:“只怕我一出手,你就得趴下。”那漢子怒道:“狂夫,安敢欺我?”飛身縱起,雙掌合什,形如老僧稽首,突然間掌勢翻起,推出一片轟然勁氣,自上向下狂湧而去。郭浩然含笑而立,迎著那股來勢吹了口氣,猛然向前趟出半步,右拳微動。焦姓漢子驟覺勁風撲面,尖銳如削,一股拳狀的氣團自下而上,來勢甚緩,慢慢迎了上來,登時欲動無力,欲走不能,眼睜睜看著氣團襲到胸前,只聽“轟隆”一聲大響,焦姓漢子厲嘯連連,已被擊飛上天,從地上望去好似一個黑點幾不可辨,過了好久方才落回地面,將要觸碰到地時,郭浩然手操崩拳之勢微一上挑,即卸掉下墜之勁,焦姓漢子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方才落地,腳步虛浮不穩,不由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狼狽萬分的爬起身來,雙目惡狠狠的在郭浩然臉上盯視片刻,才破門而去。郭浩然心中也頗有悔意,方才比試自己雖未出重手,然方寸之間令對方頗為難堪,不免由隙生怨,結下樑子。後來打聽,方知那焦姓漢子乃是黯滇一代首屈一指的武林人物“銅掌劈山”焦斬山。
三年後的一個早晨,春風和煦,花香襲人,焦斬山再次登門,陰惻惻的說道:“自三年前在郭兄手下栽了老大一個跟頭,焦某引為畢生之恥,遂拋妻棄子,閉關苦修,乃從庖丁解牛刀中悟出妙法,以刀化掌,今日登門,正要再領郭兄教益。”郭浩然笑道:“焦兄妙悟神功,郭某正要領教,請先出手吧!”焦斬山冷哼一聲,雙臂直上直下,橫砍直劈,猛攻而前。郭浩然揮拳擋架,見招拆招,略沾即走。只見場中兩條人影,縱橫如雲,兔起鶻落,身形閃幌間,已快速無比的交手數十個回合。焦斬山久戰不勝,心氣浮躁,以掌化刀,欺身而近,瞅準郭浩然腦門猛劈下去。掌至中途,忽然不見了郭浩然的蹤影,處身所在也與方才大不相同。仔細看時,已立在郭家門外,而郭浩然正站在正前方數十丈外的自家院內負手而立。原來焦斬山的手刀發出之際,郭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