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見他笑得高興,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彷彿又回到初入宮時,她總跟在他身後叫他表叔,他總能事事寵她依著她。
有風吹來,捲起地上幾片落葉,日光瞬間被雲層遮住。
禾晏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看樣子好像要下雨了,不如我們進去吧。”
他聞聲應著點頭。
才轉身,便見一個太監匆匆跑著過來,見了他便跪下道:“皇上,晉王殿下求見。”
晉王?
禾晏下意識地鬆開了容祁的衣袖,訕訕道:“王爺不喜歡我同皇上走得太近。”
容祁的眼底似有落寞,晉王已大步走來,他遠遠便瞧見禾晏在此,果真臉上笑容斂起,上前與容祁行了禮,才道:“本王和皇上有事相商,你若無事先出宮吧。”
容祁蹙眉道:“皇兄……”
“這裡風大,皇上這邊請。”他伸手扶住容祁,睨了禾晏一眼朝內殿走去。
禾晏在背後衝晉王辦了個鬼臉,又在心裡默默地問候了他幾聲,這才無趣地轉身出宮。
…………
殿門一關,容祁才蹙眉問:“皇兄這麼急著所為何事?”
晉王的面色低沉,開口道:“皇祖母將緝拿容世鈞一事交給武安侯了,此事也是皇上首肯的?”
容祁沒想到是因為這個,他點頭道:“是朕應下的,皇兄覺得不妥?”
晉王冷笑道:“茲事體大,臣既已回京,便是想要替皇上分擔此事。武安侯雖自幼在皇城長大,卻到底不是父皇是兒子。”
容祁舒心一笑,低聲道:“朕讓謝琅也跟隨容禮一起前往緝拿魏王世子,皇兄不必擔心,你還是專心於大婚之事,別……別委屈了禾晏。”
“此事……”
“朕知道。”他扶著桌沿坐下,又道,“皇兄難得回京,你我兄弟除卻公事之外便不能閒聊片刻嗎?”
晉王略怔,須臾才調整了情緒道:“皇上想聊什麼?”
“隨便什麼。”容祁輕笑,“你在邊疆的這幾年,什麼都可以聊。”
晉王微微皺眉,他在邊疆的幾年除了防範他國進犯,便是在防他的皇叔們,此外令他擔憂的唯有容祁的身體。
這一些算來算去,亦是公事。
仔細想來,連晉王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兄弟除卻公事,再沒有私下的話題了。
…………
直到宮門口,禾晏才想起原先答應了容祁要留下吃飯的事來,不過眼下看來,這件事算是泡湯了,說不定晉王倒是很樂意留下吃飯。
她心中不快,抬頭時赫然發現丞相府的馬車卻還在。
顧辭還沒回府嗎?
禾晏疑惑地上前,車伕卻告訴她說顧辭將馬車留下,自己先回去了。
“大人是怕姑娘沒有馬車回去。”
車伕笑著解釋,禾晏坐在馬車上咬著唇不說話,他怕她沒有馬車回去,所以寧可步行回去也不願再與她同乘一輛馬車嗎?
可惡的顧辭!
外頭的風越發地冷了,看樣子很快要下雨,禾晏惡毒地想最好淋死他才好!
她賭氣抱膝坐在馬車內,馬車行了好久,忽而聽車伕道:“咦,那不是大人嗎?”
禾晏驚訝地掀起車簾看出去,前頭路邊,顧辭正緩步走著。她抓緊了車壁,咬牙道:“不必停車!”
他既然不要乘,那就別乘!
車伕下意識地放慢了速度,此刻聞得禾晏這樣說,他有些為難,不過想起丞相大人走時囑咐他要聽秦小姐的話,思來想去,只好繼續駕車。
馬車徐徐自顧辭身邊而過,禾晏忍不住透過半掀的車簾望出去。
他走得並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