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真心實意想死的話,”元午說,“有多大力量。”
林城步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真的有不應該存在的人嗎?”元午看著他。
“沒有。”林城步說。
“是啊……沒有……”元午輕輕嘆了口氣,“我餓了。”
“想吃東西嗎?”林城步問。
“嗯。”元午點了點頭。
“我……去做飯,”林城步想站起來,但腿剛一動,就痠麻得他差點兒喊出聲來,他咬著牙捏了捏腿,“我靠。”
“餓。”元午說。
“我知道,你等……”
“非常餓。”
“啊……”林城步呻吟了一聲,不光腿非常痠麻,身上也一點兒勁都沒有,他放棄了站起來的想法,用胳膊撐著地,“你等我……”
“餓死了。”元午看著他。
“我知道了,”林城步慢慢往門口爬過去,“你知道我現在什麼感覺嗎?”
“知道,”元午說,“我全身麻得都動不了了。”
“我以為你不知道呢,”林城步爬到了門邊,扶著門轉頭看著他,“知道你就別催我。”
“沒催你,”元午說,“我只是表達我內心的渴望。”
“我已經接收到你的渴望了。”林城步嘆了口氣。
“小步步,”元午聲音很低,“你覺得我是元午,對嗎。”
已經扶著門站起來了一半的林城步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又跪回了地上,扭頭看著他:“是。”
“萬一我真的不是呢,”元午說,“你想過沒有?”
“我想過,”林城步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你肯定就是。”
“你認識元申嗎?”元午看著他問,“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林城步湊到他眼前,“我從認識你那天起,你就是那個樣子,跟你高中的照片一樣,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沒變成這個鳥樣,我是看著你……”
“變成鳥的。”元午接過他的話。
“……對。”林城步點點頭。
元午笑了笑。
這個笑容讓林城步一下有了站起來的力量,這是元午的笑容,笑得並不盡興的那種笑容。
“幾點了?”元午問。
“六點多吧,”林城步看看錶,“六點剛過,今天馬桶一日遊。”
“晚上有空嗎?”元午抬頭看著他,“我想出去走走,悶死了。”
“好,”林城步馬上回答,“想去哪兒?”
“不知道,沒想過,”元午揉了揉額角,“就是想到處走走。”
“那吃完飯出去?”林城步問,“還是出去吃?”
“吃完出去,”元午蹭著牆慢慢站了起來,“餓得走不了路了。”
“你那不是餓的,是貓的。”林城步扶了他一下。
“你挺不容易的,”元午慢慢走了出去,“抽空去看看心理醫生吧,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該去看的是你。”林城步說。
“我?”元午回過頭,想了想又皺著眉,“我才不去,我的傷疤,不能讓別人來撕開。”
“你會撕嗎。”林城步追了一句。
“有時候,”元午答非所問地說,“會有一些完整的小片段,像是別人的故事,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感覺,但是……卻有我的名字。”
林城步走到他面前:“哪個名字?”
“想聽故事嗎?”元午看著他。
“想。”林城步很乾脆地回答。
“我突然想起來的話,”元午說,慢慢走到了客廳,伸了個懶腰,“就突然講給你聽。”
“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