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突然傳出來的狂笑聲把元午驚得差點兒把手機扔出去。
“你幹什麼?”他壓著聲音喊了一嗓子,“腦殘片兒忘帶了吧!”
“沒,我就……”林城步還是笑得停不下來,但話沒說完,聽筒裡傳來了敲門聲。
接著大概是被吵醒了的同屋的怒吼,吼得跟連珠炮一樣,連元午這邊都能聽見了:“林城步你拉屎就不能安靜拉嗎!拉個屎一直說話就算了,拉個屎有這麼開心嗎!是不是便秘終於通了啊你樂成這樣!讓不讓人睡覺了!”
“哎哎哎不好意思,”林城步趕緊說,“別推門別推門我沒穿褲子……”
“你沒穿褲子?”元午愣了,“你真是在拉屎麼?”
“這小子愣得很,我要不這麼說他生氣了真能破門而入,”林城步小聲說,“好了,他走開了。”
“你睡覺去吧,這大半夜的的確有點兒擾民啊。”元午說。
“嗯,”林城步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又問,“不是,你這醋就吃完了啊?他都要進來了,你居然不繼續吃了?”
“……他進去了你倆能怎麼樣?”元午說。
“不……不能怎麼樣啊。”林城步說。
“那不得了,”元午嘆了口氣,“醋這玩意兒我就隨便吃一口,還能當真一直吃麼,會反酸的。”
“有一口算一口吧,”林城步笑著說,“行吧,我睡覺去了,現在每天五點半就得起來了。”
“睡吧,”元午說,“晚安。”
“晚安。”林城步掛了電話。
元午把手機放回兜裡,盯著外面的路燈又出了一會兒神,然後下了車。
太晚了,今天還是在林城步家睡吧。
剛走到電梯口,手機又響了一聲,元午拿出來看了一眼,林城步發了一條訊息過來。
…遮陽板別換啊,我要留著的。
…有病,睡吧。
元午嘆了口氣,進了電梯。
破了一個眼兒的遮陽板留著幹嘛麼,紀念麼?
元午有時候不太理解林城步的這種心思,但還是決定聽他的,不換就不換吧,反正那玩意兒關著的時候肯定沒人抬頭看它,要抬頭看的時候肯定會把它移開了。
回到林城步家,元午照例是每個屋子轉了一圈,弄了點兒水給蘇鐵澆了,代表自己不是專程來睡覺的。
開啟衣櫃的時候又看到了天父和阿門,他有點兒無奈地把天父拿了下來,卷好放在了櫃子的角落裡,然後在林城步桌上找了支筆,把那倆字塗掉了,中間的留了兩個圓形的空白,外面塗成了一個黑圓餅,再上黑圓餅上加了兩個三角。
多好看,一隻小黑貓。
元午退後一步看了看,又在空白的地方加上了兩個豎條,嗯,更像了。
藝術家。
他關上了門。
然後拉開。
再關上。
再拉開,拿了件林城步的普通人的規矩t恤出來換上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元午覺得有些悲傷。
林城步走的時候大概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在他家過夜,所以廚房冰箱全都收拾得一乾二淨,除了一包乾香菇,元午在他屋裡連一塊餅乾都沒有找著。
正想著是要出去吃午飯還是叫個外賣上來的時候,門鈴突然被按響了。
這還是元午第一次聽到林城步家的門鈴聲,居然也是被他改過的,一本正經地他自己的聲音。
“哈嘍。哈嘍。”
這動靜一出來,外面按鈴的人估計都愣了,沒再按,而是回答了一聲:“哈嘍。”
“誰啊?”元午走過去問了一句,從貓眼看到了一個拎著餐盒的外賣小哥。
“您好您訂的餐給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