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中,看林明新身影消失在院門處後,鄭家父子轉身往回走,開始談論起今日的所見所聞,
“喻之,你怎麼看孫家的事?”鄭源問道。趁著這次機會,他也想兒子能好好地鍛鍊一番。
前兩日,他們一向別人打聽完清遠國公府,當晚便察覺到有人在暗中盯查他們。因為不知其來歷,他擔心就這麼直接去國公府,會給招去災禍,於是就先按兵不動了。
沒成想,他們翌日聽說了孫家的事,今日又在縣衙前看到了老夫人出面那一幕。而那個小姑娘看似肆意驕橫,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在了點子上,也控制住了局面。
最後,使得林府得到大片民心。
他這才想到,或許那些暗中打探的人,就是來自於林府。
“兒覺得孫家的事,或許從頭到尾,都跟國公府脫不了關係。”鄭喻之慎重地回道。
鄭源面上浮現一絲笑意,覺得欣慰,“你看出來了?”
“嗯。”鄭喻之點頭,“就說最明面上的,在臨水縣,除了國公府,誰敢對孫家出手,又有誰有算計孫家的能力呢?可是……”鄭喻之忽然沉了沉眉。
“可是什麼?”
“兒不明白,要想懲治兇手,何必用這麼麻煩的法子,直接將孫杰身邊的下人抓過來審問拷打,不也能達到目的嗎?何必用鬼神嚇人?
即使用鬼神之法,那直接一次將所有下人都抓走也可,又為何非要一次接一次地這麼……”
“你啊……”鄭源拍了下他的肩膀,“還是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直接抓人用刑,是最快最簡單的法子沒錯,可屈打成招,變數最大,也最容易翻供,還會留下傷痕。
本就沒有確鑿證據,卻已經用刑,這就會給孫家人留下把柄,而且,還可能會被他們說成蓄意構陷。”
“再說鬧鬼一事,”鄭源搖著頭笑出一聲,“要是就那麼一次性把人都抓走了,誰來見證鬧鬼?孫家夫婦又怎麼會相信是真鬧鬼,然後離開縣衙去請大師?那縣令去孫府抓人又怎麼會這般順利?”
鄭喻之眸子微動,“這……這是每一步都預料到了……”
“其實要是孫家背後沒有站著那位姓盧的郡守,林府根本不必費心將此事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策劃的人很清楚,倘若這其中出現了一點點錯處被孫家和盧家抓到,那這一點點錯處就會被無限放大。”鄭源語氣逐漸變得低沉。
“那最終,就很有可能定不了孫杰的罪……兒子受教了,”鄭喻之垂首道。
不過話說回來,策劃這一切的人還真是思慮周密。”鄭喻之既佩服又感慨,“阿爹,您說……這件事會不會也是出自那位林姑娘之手?”
“有八成可能。”想想那封信,再想到老二口中所說的林大姑娘……鄭源語氣中帶上了明顯的肯定。
聽到父親的回答,鄭喻之雙眸緩緩低垂,腦中不禁又想到了今天在縣衙前看到的那一幕……
鄭源環視著屋子裡的陳設佈置,“你表叔說的沒錯,有這樣的家主在,林家如今勢微,也不過是暫時的。”
……
“姑娘,這些東西夠了嗎?”陸搖看向正在檢視鐵盒子的林知意。
林知意看完最後一張,好生地將其放回盒子裡,
“夠了。”
“那就好。”陸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對了姑娘,既然有了這些確鑿的證據,為何不交給州牧,非要交給皇上呢?”
林知意接著整理從孫升手裡搜刮過來的東西,“因為我暫時不能確定州牧是不是真的與盧家沒有牽扯。再者,這份東西……也會成為林家這一代,送給皇上的第一份‘投名狀’。”
“投名狀?姑娘,皇上不是正忌憚我們國公府嗎?為何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