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舒、知寧。”大王氏小心翼翼地摩挲手裡的兩塊銀牌，以一種極珍惜的語氣，輕聲念出兩個孫女的新名字。

雖然她不識字，但……

“好，真好，這一聽……都是好名字。”大王氏眼眶漸溼。

小王氏也在一旁揩著眼。

她突然想起兩個女兒出生時，公公整日冷言寒語，丈夫跟死了一樣……自己當時的狀態十分糟糕，就……隨意定了名字。

後來耀哥兒出生，公公才特意花錢請人取名。當時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一看，她才知道自己也是虧待了女兒的……

還好，兩個孩子如今受大姑娘看重，得了好名兒，以後的日子……應該也會越來越好。

“誒誒老婆子，給我也瞅瞅啊。”這時，林老六撐起上半身，伸長脖子直嚷嚷。

該說不說，自從兩個孫女上了族裡女學後，自己長的見識真是越來越多了……

誰知大王氏完全不睬他，徑直把兩個物件兒塞回姐妹倆手裡。她現在腰板可硬，可不用顧忌這死老頭。

又微紅著眼叮囑倆孫女，“你們可得把東西收好了，千萬不能丟，知道不？”

大丫與小丫重重點頭，笑著將東西收好。

隨後大王氏便拍板，明天就帶孫女去縣衙裡將名字改了。

又交待全家人，不要在外四處宣揚，只順其自然，踏實過自己日子就成，別白白招來別人嫉恨……

於是轉天，大王氏特意起了個大早，將自己拾掇的要去吃席似的，又把倆孫女從床上挖起來。姐妹倆本來還昏昏沉沉的，結果臉上驟然被敷上沾過冷水的帕子，一個激靈，立時完全清醒……

就因為出發得夠早，祖孫三人抵達縣衙時，正碰上衙役們打著哈欠開門上值。

大王氏摸了摸口袋裡準備好的‘辛苦錢’，領著孩子們小心地上前問好，說明來意。

衙役聽完，沒多說什麼，直接將幾人帶至縣丞處。

縣丞原本例常端著幾分為官架子。可一見來人是倉河村的林家，立馬就將架子撤得乾乾淨淨。

雖說眼前的人不像與國公府有什麼親近關係，但還是別得罪為好……

縣丞看著戶籍簿子，“嗯……林大丫，林小丫……”

後看向大王氏，客氣問道，“不知您想，給她們改取何名？”

大王氏忙無比順暢地答，“林大丫改成林知舒，林小丫改成林知寧。”

縣丞又問，“哪個知？哪個舒？哪個寧？”

這次是大丫開口，“知曉的知，舒心懷遠的舒，寧靜致遠的寧。”

亦是大姑娘和老師，對她與小丫的期許。

縣丞一聽，驚訝地抬頭。沒忍住誇一句，“小姑娘識的字不少呀。”

又笑道，“倒也真是兩個好名字。”隨即在兩張全新的戶籍紙上錄下新名。

而一寫完，縣丞就意識到，這名字好像與自家二兒媳差不多，跟親生姐妹似的……

……

成陽從縣城回來時，林知意剛歇完午覺，正垂著眼，讓綠翹和綠桐牽著自己在院子裡溜圈兒，被動醒神。

“……姑娘。”成陽站院門處行禮出聲。

林知意慢悠悠轉過腦袋，掀了下眼皮，又慢悠悠道，“回來啦。事情如何？”

成陽舉步上前，略落後地跟著林知意一起走，“回姑娘，孫升夫婦已死，朱大人很快查明是賈毓自己下毒。”

“其次，孫家財產已歸柳娘母子，孫承興拿出一半之數，請朱大人為他們暗中更改姓名，而後離開了臨水縣。”

“呵……”林知意輕笑一聲，眼尾上揚，“他倒聽勸。”

“是，屬下一說盧氏可能不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