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潔婷找朗因打聽孩子入學能否按正式職工子女的待遇辦理,只是個藉口,成也行,不成也不是大事兒。
談潔婷的孩子戶口在平谷,她自有一番理論,她認為能留在北京,哪怕郊縣,哪怕菜小,老師都得名校、211、985畢業,比她老家的資源不知道好多少,比她小時候,何愁孩子的教育教學?
退一萬步,北京孩子只聽說考不上高中,考上高中的,沒聽說上不了大學,北京的大學錄取率是她家鄉一百年內無法企及的,而高中,尚遠,尚遠,不著急。
只是,當談潔婷聽說朗因所在的機關對口的西貝小學,有各種特色社團,請的老師,用的裝置比平谷那邊還是要專業、高階得多,如果能進,倒是一件美事,不能進,有這樣的藉口,接近對於同樣為人父母者的朗因來說,不算突兀吧?
談潔婷的最終目的是轉正,但王子在追求公主的路上,遇到金幣,不會不低下頭撿的。
朗因是轉正的突破口,他一支筆能決定她和魏蜀吳間,誰最終能留。
面對朗因,談潔婷不禁路徑依賴,沒想過靠能力,靠業務,只想靠性別,靠老路。
從性別出發,她盤算她的優勢,最大的仍是年輕,她比朗因足足小了十歲。誰會拒絕年輕女下屬的崇拜、依仗呢?
再說,她觀察朗因的婚姻,妻子不像是對他很關心的樣子,否則怎麼會讓他一個人深夜喝多了,喝到吐血,去醫院,連個電話都沒?
倆人年不在一塊兒過,影片交流的時候,談潔婷發現,郎太太全程和郎家父母沒有深入人心的交流,有的更多是表演式熱絡,賣力表演的主要是朗因的母親郎琴,表演給在座親戚看家庭和諧美滿。影片結束後,朗琴對鏡頭的毫不留戀,輕微的撇撇嘴,都被談潔婷看在眼裡,那是對兒媳婦的不滿意,不屑一顧,她們的關係好不了!
談潔婷在辦公室摸著臉,對著窗外寂寥的大院,沉思。她沒有什麼豁不出去,關鍵怎麼豁?事不宜遲,擇日不如撞日。
陳雨對以上情節毫不知情,她還在協助老家女眷忙活待客,陳晴在母親去世後,略代母職,按當地物價,分封好紅包的包,大年初一在鞭炮聲中,在酒令裡,匆匆過去。
大年初一,郎家的素餡餃子被談潔婷的“事不宜遲”,分到一杯羹。
晚飯前,在郎琴的提示下,朗因說什麼都要把紅包給退回去,他又給談潔婷訊息,以孩子奶奶的名義,“我們家老太太說,我閨女不在,您這不合適!年三十來我家吃頓飯,還付飯錢嗎?要說給紅包,你也有孩子,我也得給。”
“郎處長!”談潔婷發的是語音,她輕快地說,“您要真想回禮,不如給我發個閃送,快遞頓大年初一的餃子吧!我剛看您發了朋友圈,初一的餃子賽元寶!”
“大年初一,哪有閃送,哪有快遞!”朗因撓撓頭,可惜談潔婷沒看見。
“噢,那算了,我也出不去,現在單位這棟樓只有我一個人。”談潔婷嘆息,嘆息中含著暗示。
“魏蜀吳呢?”朗因詫異。
“小魏,哎,不說了,沒見人影,出去逛了吧……”談潔婷欲言又止,事後,朗因找魏蜀吳對質過,當日是談潔婷拍胸脯保證她一個人能值班,她值今天,明天換他,不用倆人都在這杵著。
“如果沒餃子,你吃啥?”朗因猶豫了下,但車鑰匙已在他手中。
去了沒事,去了也只是回禮送餃子,去了是把話說清楚,去了……是為了好久沒有被年輕女性若有若無黏黏糊糊勾勾搭搭,這奇奇怪怪、新鮮、刺激的感覺。
朗因找了個今天突然換他值班的藉口,帶著一飯盒餃子,邁出大門,絕對不是談潔婷拖出去、推出去的。
朗琴懷疑地問,胃出血剛好就要去上班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