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上初中時,已有了正式的潞城戶籍和學籍。
那套僅有七十平米的小房子,原為了賣油條方便,買在壽春門口。等孫大力和陳晴結婚,成了他們的婚房。2003年,22歲的孫大力在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上邂逅陳晴,他會彈吉他,長得好,有一份飲食服務公司的正式工作,那天,在場的所有女孩都圍著他。聚會在本城當年海拔最高的古井假日酒店36層旋轉餐廳進行,孫大力認識他們的經理,給打的折。流光溢彩啊,華燈絢爛啊,一個城市都被他們踩在腳下,他們變化角度,俯視繁華。孫大力一撥琴絃,音樂在指尖流淌,他唱了一首老狼的《美人》,“美人呀,美得讓人愛,不知你從哪裡來,你為我們而存在,我請你不要離開。”正唱著,陳晴被服務生一路引著,走向他們,其他人哈哈大笑,“美人,不知你從哪裡來?”孫大力沒唱完,最活潑的一位男士問陳晴。“我發小,壽春小學的老師”,過生日的主角說。孫大力放下吉他,手伸向陳晴,“老師好!我是壽春小學畢業的!”陳晴笑了。那時的陳晴,穿條紅裙子,一尺七的細腰,被裙子緊緊裹著,走路如弱柳扶風,她去取餐了,孫大力盯著她的背影,心中一動,問主角,你發小有男朋友沒?主角貼著他耳朵說,有過,分了。以前讀師範時,聽說和西藏班的桑巴漢子好過,被父母棒打鴛鴦。當晚,孫大力主動要求送陳晴回家,理由是從小上壽春小學,想來陳晴家也在附近,地頭他熟。陳晴問,“你家也住那塊兒呢?”“我家?我家以前就在壽春旁邊賣油條。”孫大力把吉他盒往身上一背。“油條?”陳晴一捂嘴,“孫記油條?後來改成孫記飯莊的那個?”“對!”“我上學時,天天吃!”陳晴拍著小巴掌。孫大力把摩托車從停車位拖出來,自己套一個頭盔,遞給陳晴一個頭盔,吉他盒礙事,從肩膀上送下來,擱在兩腿之間,黑夜的黑t恤,孫大力大衛科波菲爾似的捲髮、高鼻、深目,以及敘舊帶來的親切,陳晴跳上車,像練過一百遍般自然地摟住他的腰。父母眼中好不容易拆開的異族婚姻,朋友眼中險些成功的跨地區戀情,在陳晴那兒並沒有多難忘。她只是需要愛,有強烈的對愛的渴望,至於愛來自誰,只要是帥哥,只要寵著她,都可以。這是陳晴的涼薄,也是體內自帶的傷痛療愈方式,在桑巴漢子那兒成立,日後,她與孫大力離婚,也是如此奔赴新生活的。後話不提,回到滴滴答答的夜晚,回到孫大力對往昔的回憶——經歷過“異族婚姻”驚嚇的陳抗美和陸援朝對孫大力極為滿意,尤其陸援朝,見孫大力的第一面就認準了是未來女婿。2003年3月“重逢”,7月,孫大力和陳晴正式確定關係,8月,陳晴的妹妹陳雨考去北京,在潞城的謝師宴上,回老家的流水席上,孫大力以準女婿的身份出現,陸援朝笑得合不攏嘴,“小女兒有出息,大女兒有歸宿,女婿好帥的噢!”敬酒的人都這麼說。兩年後,孫大力和陳晴舉行婚禮。小姨子陳雨專門從北京回來給他們做伴娘,壽春小學旁邊的房,孫昴日夫婦另有住處,便送給小兩口住,本打算過戶,但壽春一直說要給無房老師分房,他們只好作罷。陳家負責了婚房的裝修,並將傢俱全換成新的,又過了幾年,孫大力高升成為吉祥飯莊的經理,陳晴順利拿到了教師新村新房的名額,他們歡天喜地地搬了家,前腳剛走,後腳房子就被孫昴日先斬後奏賣了,理由是五金店現金流出現問題,孫大強又要結婚。陳晴炸了,她夜半敲開公公婆婆的家門,咆哮著,“一套房想騙倆媳婦?”“合著你家一分錢沒花,娶了我?”他和陳晴兩個人的感情就是從那時起開始不好的吧?孫大力枕著自己的胳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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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陳晴大鬧的樣子顛覆了戀愛、新婚時給他的印象,戀愛、新婚時,陳晴又美又乖,嘴常年像抹了蜜,雖然有點作,有點懶,但她的作和懶都在可接受範圍內,更像是一種撒嬌,讓孫大力頗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