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可以去派人打聽打聽,這京都中還有哪個比我們老爺更孝順父母、優待兄弟子侄的,當初我們老爺襲了爵,按理禮法,這榮國府正院應是我們老爺住的,只是因為老太太一句話,要帶著小兒子一起過,我們老爺二話沒說就把正房讓給了老二一家,自個搬到了偏院住,這一住就是十多年,我們老爺這十多年來,一直明面上被人說愚孝,背地裡被人譏諷了多少回,我們老爺可曾給老太太道過苦楚沒有。這麼些年,我們老爺哪次得到什麼好東西,不是先孝敬給老太太。
我出身低微,又是個沒能耐的,這二姑娘,自打生下來就放到老太太身邊教養,我們老爺就盼望著老太太能把二姑娘教養成大家閨秀。
老爺把迎春交給老太太,想著有老太太看顧,這二姑娘以後畢定不會差的,哪想著迎春竟被一幫奴才苛待,我們老爺去看的時候,迎春身邊就兩個不頂事的小丫頭伺候著,從床邊跌了下來,兩個小丫頭去救,三人摔成一團,這也罷了,給迎春換衣服時,迎春腰上都是被奴才們掐的淤痕,我們老爺可是給迎春許諾給她做主的,為了給老太太和老二媳婦留面子,旁的沒說,只讓人把伺候迎春的丫鬟婆子打發出去,結果呢,碧溪那賤婢居然換了個主子,到寶玉身邊伺候了,老太太你發話,說那碧溪是個好的,我們老爺也沒有計較。
我們老爺現年已經四十有六了,膝下也就三個孩子,對迎春這的唯一的女孩兒自當十分的看重,我們迎春雖然是庶出的,這要真輪起身份來,是我們榮國府的正牌大姑娘,比元春還要尊貴,沒想到居然被這幫眼皮子淺的奴才如此的輕看欺負刁難,也不知道是這府裡的奴才習氣不好,還是有人故意縱為。
我們老爺心疼自個姑娘,就接回身邊住幾天親近親近,培養父女感情,想著等壽辰過後再送到老太太身邊教養,沒想到老太太連這幾天都等不及,非說我們老爺不孝,就是老太太告了御狀,到了朝廷上分辨,那也是我們老爺有理。”邢悅這一段時間憋得那口惡氣可總算吐了出來。
一番話下來,眾人臉色不一,王夫人被邢悅直接罵道面上,鳩佔鵲巢,管家不善,苛待侄女,臉上漲得通紅,卻還無法反駁;賈珠到底是讀書的,早明白他一家住在榮禧堂,有違禮制,只是父母長輩的事情他不好開口,自能自欺欺人,現在被別人說到明面上,臉色十分的羞愧蒼白;李紈和賈璉還有迎春都被邢悅一番話震得都低著頭,看不到他們的表情;老太太更是氣的一口氣上不來,臉色發青,一旁伺候的丫鬟趕緊給老太太舒心,倒水的倒水,亂作了一團。
“這幫沒有眼色的奴才,還不把老太太扶到裡間去,璉兒,沒看到老太太都什麼樣子了,還不派人請太醫來。”邢悅一句話把賈璉支走了,憑著賈璉的機靈,肯定知道要怎麼辦,自個父親繼母背上了不孝的罵名,做兒子的也在人前抬不起頭。
王氏忙起身趕到老太太身邊伺候,深怕老太太有什麼意外,他們一家能住在榮禧堂,當著榮國府的家,能有現在的風光,全靠著老太太,如果老太太有個外一,他們一家立刻就會像喪家犬一樣被趕出榮國府,一想到這些,她就無法忍受,心生狠意,這邢夫人不能留了。
老太太自從老太爺過世後,就沒有敢這麼違逆她的意思,更沒有說她的不是,今天可是被邢悅指著鼻子罵偏心不慈了,氣的一口氣喘不上來,臉上憋得通紅,好不容易緩過來,身上也不舒坦。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抄起手邊的瓷杯,朝邢悅砸去,罵道:“混賬東西,你是想氣死我,然後當家作主,打發人把大老爺叫過來,讓他看看自個媳婦這不孝的樣子。”賈母知道今天這事情難了,要是今天不處置了邢悅,她這賈府老太太說一不二的地位不保。
“老太太,您也不用派人去請了,剛才我讓璉兒請了太醫,恐怕我們老爺怕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