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眾變成千餘雙腿跑得過騾子的精銳。
別的不說,從那以後,張一川手下都是長跑小能手,只有他遛官軍的份兒。
時至今日,張一川成長很多,再讓他易地而處站在當年的位置上,即使仍舊是上萬烏合之眾,他肯定不會再一心逃跑,會先跑上十天扭頭打倒番。
儘管不敢說穩贏,至少有取勝機會。
若是讓他率領如今的部下,不需要十倍兵力,只要有三倍,他就敢跟李鴻嗣正面打一場。
即便如此,李鴻嗣率領的上萬明軍縮在城裡不敢出戰,硬生生餓到斷糧,這事兒對張一川來說還是太離譜了。
不止離譜,甚至感到惱怒。
攆著我滿地亂竄那天下無敵的樣子呢,合著是碰見劉承宗你唯唯諾諾,看見我張一川你王八蛋就重拳出擊是吧?
張獻忠顯然看出張一川眉目中奇怪的惱怒,但感同身受之下,很容易就能猜到張一川的想法,便嘆了口氣道:“也不怪甘肅邊軍沒底,任何人跟劉大帥見仗,心裡都沒底。”
他不光能跟張一川對明軍的強悍感同身受,還能跟明軍對劉承宗的霸道感同身受。
畢竟去年在莊浪衛城,他的西營可是硬生生被劉承宗按著腦袋逼降的。
張一川聽張獻忠這麼說,問道:“甘肅明軍,是被大元帥打服氣了?”
“也不能這麼說。”
張獻忠把頭搖得很果斷:“要賴就賴洪承疇,李鴻嗣是盡力了,不過……就算洪承疇不走,他們也贏不了,想算計劉,想算計大帥,太難了。”
張一川對這些事不明白也不理解,但張獻忠如今已經對甘肅之戰的覆盤有了很全面的瞭解,很乾脆地以一種過來人的模樣,對張一川介紹道:“這年頭不缺好兵,打仗打得就是個糧,戰場上大元帥奇襲嘉峪關,甘肅西部的明軍連吃敗仗,步步東撤,到了甘州就已成定局,他們在戰場上贏不了。”
“洪承疇督糧參議出身,就順勢算計起大元帥的兵糧,一邊莊浪河威脅河湟,一面在涼州堅壁清野,甚至還送了元帥府兩個衛的嘴,你算算,這麼多人九個月,餓都能把大元帥跨過祁連山的遠征軍餓死。”
聽著張獻忠的陳述,張一川頭如搗蒜,再沒有什麼比斷糧還可怕的事兒了。
農民軍比官軍能扛住斷糧,但那實際上很大程度上都是錯覺。
他們並沒有官軍那樣的忍耐力,只是官軍本來是擁有極高掌控力的軍隊,斷了糧就會讓長官失去掌控力,而他們這些叛軍本來就是斷糧狀態,根本不存在掌控力,被推舉而出的首領也不需要誰來指派,能當首領就一個原則——能打到糧。
但如今張一川也沒辦法了,就這個冬季,他的人馬越來越多,如今已經膨脹到三個營,必須打到河南去。
偏偏左良玉那些人又在前面攔著,這才讓他有了想跟元帥府一同打出去的想法,不過聽見張獻忠說起元帥府的神通廣大,倒是讓他覺得徹底被大元帥收編了好像也沒啥壞處。
張一川想著這些,想起自己在秦嶺捉蝗蟲的那段日子,不禁疑惑道:“那都這樣了,大元帥的軍隊咋就硬抗了九個月,還把甘肅官軍收降了?”
“起初我也疑惑得很,以為是因為洪承疇跑到寧夏去,影響了軍心,但後來算來算去,才發現洪承疇就算不跑也贏不了。”
張獻忠撓撓發巾之下的鬢角:“大帥不光是大帥,還是大汗,咱還以為甘肅啊、青海啊,是天下邊角了,嘉峪關外是啥也沒有的化外之地,但那也是大帥的地盤,大帥的輜重隊是瓦剌韃子。”
“啊?”
張獻忠很認真點頭,這也是對他來說很震撼的事:“別的牲畜不算,光羊羔子就五萬只。”
“啊?”
張一川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