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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她眼裡的*的惡意。

“陽光下蜻蜓飛過來,那一片綠油油的稻田,水彩蠟筆和萬花筒,畫不出天邊那一道彩虹,什麼時候才能像高年級的同學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現在我看不見她的臉。只有她像石膏像一樣的上半身。平滑的小腹,柔軟的腰,小巧的乳房,第一次凝視她身體時那種巨大的感動我至今還記得。只是她的脖頸,那時候,沒有這麼邪美地悸動著。那時刻終於來臨,是種失控的速度,靈魂的體能極限。

“就這麼好奇,就這麼幻想,這麼孤單的童年;噢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她舒展地倒在我身邊。長大是件自然的事兒。

然後我發現,她滿臉都是淚。於是我就知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果然她說:“江東。”她在臉上抹了一下,“我們,還是——算了吧。”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有件事我不能瞞你。”她停頓了一下,“我和肖強,做過這件事情。”

我說:“我知道。”

“誰跟你說的?”她的表情突然很可怕。

“沒有人跟我說,我自己看出來的。我早就看出來了。”

“早就?”

“從——六月初的時候吧。”我艱難地回憶著。

“天哪。”她捧起我的臉,漆黑而絕望地看著我,“江東,我讓你受了多少苦呀。”

“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來告訴我。”我們緊緊地擁抱,我的眼淚滾了出來,“我就是在等著今天。因為我也對你做過這種事情,我——”

“不。江東。”她搖頭,“不是的,你和方可寒,那不一樣。我跟肖強,不能跟你們比,我知道你愛過她。”

“我愛你。”我打斷她,“天楊你記住這個。”

“你也記住這個。”她的眼淚滴到我的手指上,“江東。我愛你。”

我是在下午三點,太陽最烈的時候送她下樓的。陽光一瞬間就蒸發了我們臉上的淚痕。在北明中學的花崗岩大門前她說:“我們算是分手了對吧?明天我還能再給你打電話嗎?”我說當然能。她自己笑笑,“算了吧。明天再打電話,說什麼呢?”

“走吧。”我說,“讓我看著你走。別回頭,回頭的話,你後果自負。”

“行。”她笑了。

她的蘋果綠連衣裙就這樣消失在烈日下的車水馬龍里。我看了看手錶,“三點二十七分。”是我們訣別的時刻。我還差三天滿十九歲。

那之後,有好幾年,我無論在什麼地方看到“宋”,“天”,“楊”這三個字中的任何一個,心裡都會尖銳地疼一下。遺憾的是,這三個字實在都太普通了,幾乎是隨處可見。

天楊

'天楊'

龍威的手術非常成功。按計劃,他明年就可以回到學校去了。這兩天他一直哀嘆自己會比日後的同班同學大上兩歲——這件事很難為情。不過他很快就想開了。他說這樣他可以讓班裡的小美眉們見識一下成熟男人的魅力。袁亮亮的病情這段日子也控制得很好。有天他悄悄問我說:“你能不能,給我看一次那個方可寒的照片?”

我說行。不過我要他答應我不能跟任何人說。我不喜歡太多病人知道方可寒的事,那樣有種自我炒作的嫌疑。

我在一個明亮的夏夜裡翻箱倒櫃。一張我們四個人的合影從一本很舊的筆記本里掉出來。我,江東,肖強,方可寒,我們並排坐在肖強店門口的臺階上。是夏天,身邊有很蔥蘢的綠意。江東攬著我的肩膀,方可寒笑得又豔麗又*。她的大紅色吊帶裝和肖強的黑色T恤簡直是絕配。

不不乖乖地坐在我旁邊的地板上搭積木。這時候像只小動物一樣爬了過來。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