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史之亂兩種局面,他也算是古往今來少有的一個功過並重的皇帝。
皇帝見阮若弱進來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朝她看過來,飛快地把她上下打量一遍,那一眼冰冷雪亮如刀光,阮若弱在刀光裡大氣都不敢透一下,只聽到自己的一顆心在撲通亂跳,雙膝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百忙之中猶自嘲:咱真是沒見過大世面,雖然明知這皇帝也不過如常人一樣長了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但這樣冷不丁被他宣來一見,被他這股君王威嚴一震,還就是惶恐起來。
“依朕之見,你容貌氣質遠不及盧家小姐。”皇帝一眼看過就下定論了。
“皇上,您也會說那只是依您之見,但娶妻的人是李略,自然要以他之見為主吧。”惶恐歸惶恐,阮若弱還是要囁嚅著開口。
皇帝濃眉一揚,為她的直言不諱略感驚異:“如此說來,朕的意見不重要了?”
《有緣千年來相會》第八十四節(5)
“重要,當然重要。若您的意見不重要,李略昨兒也就不會在雪地裡跪得暈過去,您不肯點頭,軍機大事辦不了,小兒女的婚事也同樣辦不了。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得您的金口玉牙說了才能算。”
皇帝聽著只覺不是味兒:“你這小女子的口氣,好像在嫌朕管得太寬了?”
阮若弱其實還就是這個意思,嫌皇帝像個太平洋上的警察—管得寬,但口頭上卻不能承認,除非她想找死。“哪能啊!皇上,”阮若弱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應付道,“您是一國之君,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天下事事無鉅細,原本就都在您的管轄範圍內,您該管,只是讓您多費心受累了。”
皇帝聽得似笑非笑道:“朕可沒那麼多閒功夫,事無鉅細都管,你們的小兒女情長,我也不想管。只是李略跪請收回聖命,那朕的金口玉言,豈不成了戲言了嗎?如何使得!”
“那是那是,皇帝的聖旨既然頒下去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呢?那樣可真是棄皇家尊嚴於不顧,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阮若弱一迭聲地附和道。
她的態度大出皇帝的意料,沉吟著再重新打量她一番,方覺出這個女子確實與常人不同,她在他面前,較常人更放得開,沒有誠惶誠恐如履薄冰。阮若弱這時確實放鬆多了,皇帝雖然不是常人,卻也不是三頭六臂的妖怪,只是氣勢更威嚴些,但進來這麼久,他雖然不算特別友好,起碼也不算特別敵對的樣子,她那撲撲亂跳的心開始漸漸恢復正常跳動了。
“既然如此,朕的旨意就只能讓李略照做了。”
“可是皇上,您的聖旨,不是還沒頒下去嘛。”阮若弱陪笑道。
皇帝愕然:“你說什麼?聖旨昨天就頒下去了。”
“皇上,您別急,您聽我細細道來。昨兒您讓內侍官去頒旨,李略就沒正式接下來,他只是拿了聖旨跑掉了,沒有三磕首三呼萬歲地謝恩,接旨程式沒做完,聖旨也就不算正式頒下去了。那傳旨的公公說了,得讓他把禮數做周全了,重新接一回旨才行。”阮若弱是有備而來,她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宮裡頒旨的規矩。還有世子賜婚,聖旨先下在王府,盧府那邊慣例是第二天再頒,被李略這一鬧沒有再頒出去,這樣迴旋的餘地就大多了!
皇帝倒不知道還有這一出,愕了半天,方道:“李略……他這是藐視聖恩,居然接旨接到一半就跑掉了。”
“皇上,您站在身為皇帝的角度上看他的行為,確實是有點藐視聖恩,但如果您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上來看他的痴情,難道不會有所感動嗎?您也曾經少年十五二十時,您也曾有過感情衝動的經歷吧?”阮若弱循循誘導著皇帝來個換位思考。
皇帝心中一動,生命中曾經有過的情海波濤—在記憶的堤岸上捲起千堆雪……縱然是身份尊貴的天子,他也如同凡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慾,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