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坐在書齋的軒窗前,看著窗外幾盆開得正好的菊花。有很涼的秋風從窗外吹進來,帶著菊花的冷香,在屋子裡悠悠盪開。玉連城的神思和花香一樣飄渺。不覺晴陽公主已經輕輕地立到了門前,她腳步一緩,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喚道:“駙馬。”
彷彿從夢中驚醒般,玉連城陡然回神,起身應道:“公主。”
“這月初十,是婆婆壽辰。我略為準備了些壽禮,卻不知道是否合她心意,不如你替我過目一下如何?”
玉連城怔了怔:“公主這麼有心,娘就很高興了,壽禮不壽禮的,倒在其次。”
“話雖如此,但這是我過門後婆婆的頭一回壽辰,我自然要格外用心些,想要送上能讓她老人家稱心如意的禮物。”
“我先替娘謝過公主了。”
公主莞爾一笑:“禮單在此,你看看吧。若有婆婆不喜歡的,你告訴我,我棄了。若有婆婆喜歡的,不在上頭,你也告訴我,我再讓人準備。”
玉連城接過那份壽禮紅單,默默看上一遍。件件都是好的,可見花了一番心思去挑選。由衷地道:“都很好,讓公主費心了。”
“沒什麼,我反正一顆心閒著也是閒著,有些事情讓我用用心更好。”晴陽公主說得輕描淡寫,玉連城卻聽得心裡一沉。不得不承認,他實在很冷落這位公主。也不得不承認,這位公主實在很能容忍他,任他如何淡漠生疏,不氣不惱更不生事端。那日被她遇見他與阮若弱的獨處,雖然當時臉色突變,但很快就調整過來,非但當時沒給他難堪,回到駙馬府後,也只當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隻字不提了,換一個厲害點的,只怕他是要吃上一番苦頭。皇家的金枝玉葉,豈是容他這般輕慢。玉連城自知很是對不住她……
人都是如此吧?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有多溫柔,在愛自己的人面前就有多冷漠,被人傷了心的同時,自己也傷了別人的心。
阮若弱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一睜開眼,就看到李略的臉,近在咫尺地看著她。一個翻身坐起,阮若弱記起心頭恨來,指著他恨恨地道:“李略,你對得起我。”
“我怎麼對不起你了,倒是你,剛才居然……居然親了姚繼宗。”李略氣不得又惱不得。
阮若弱一怔,想起了自己的酒後忘形,一時理虧氣短:“我那……是喝……喝醉酒了,不算。”
李略一把握住那隻纖纖玉手,柔聲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喝醉了。這會就別鬧了,睡了半天,你的酒也該醒了吧?”
阮若弱卻不肯善罷甘休,猶自恨恨有聲:“哼,我和玉連城不過在馬車裡坐了坐,手都沒碰一下。你倒好,居然找個女的出來當著我的面又親又抱,分明是存心氣我。”
“怎麼是存心氣你,我又不知道你在對面樓上。再說,我哪裡又親又抱了,”李略漲紅著臉申辯道,“她差點跌了跤,我順手扶了她一把而已。那個……那個是她不小心碰上我的臉,又不是我親她。”
阮若弱頭一扭:“不管,反正是你讓她碰了。我看見心裡很不爽、不爽到極點。”反正酒瘋也發了,風度也丟了,索性把理性二字再扔遠一點,這會她只想追究李略的不夠“守身如玉”。
李略半天不吱聲,阮若弱覺得奇怪,不由地回頭去看他,卻發現他在抿著嘴偷笑。“你笑什麼?我在生氣,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有緣千年來相會》第六十九節(2)
李略笑著上前一把擁她入懷:“一直以來,都是你說我小心眼,今天終於輪到你小心眼一回。現在你該明白我看到你和別的男子在一起,心裡是如何的不舒服了吧。”
阮若弱何止是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深有體會呀!原來熱戀中的男女,容不下旁人與自己的愛人走得近,哪怕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