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中間,但他覺得可能性不大,羅絲不是那種激情狂放的女人。
“是的,她從來不是……但說不定她已經改變了。”他心裡有個聲音在悄悄說。這聲音還想說點別的什麼,諾曼狂暴地制止住了。他不想聽,雖然他清楚地知道羅絲的確有什麼地方發生了變化,否則所有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她現在還會待在家裡,每星期三乖乖地給他熨燙服裝。一想到羅絲會變到敢於拿走他的信用卡離家出走,他就感到怒火中燒,忍無可忍,好像胸口壓了塊大石頭似地喘不上氣來。
保持冷靜,他告誡自己。把這事看成你已經幹了無數次的那種工作,就當成你正在完成一樁普通的監視任務。忘掉你要找的人是羅絲。只要能這樣考慮問題,便會一切順利的。
他努力嘗試這麼想,情況果然好多了。哈普·彼得森已經成了今天的聚會中水乳交融的一分子。兩個穿體恤的女同性戀者向他展示她們的武器,一個醜陋的下肢靜脈曲張的白髮老太太給他拿了瓶乳酸菌汽水,因為他“看上去在輪椅裡既熱又不舒服”。哈普衷心感謝了她,說他的確有點兒熱。其實你並不熱,他想。然而汽水很爽口,他咕嘟咕嘟幾口便灌了進去。
任何伎倆都不能在一個地方用得太久。他從野餐區搖向小球場。兩個笨拙的男人跟兩個同樣笨拙的女人在進行雙打,看他們的勁頭像是要打到太陽下山方才罷休。他經過廚師們的帳篷,第一批漢堡包已經從烤架上拿下來,土豆沙拉正在用盆端上桌去。最後他走向遊樂場和卡丁車區,低頭搖著輪椅,不時打量一眼走過身旁的婦女。她們都在往野餐區方向走,有的推著嬰兒車,有的胳膊肘下夾著花裡胡哨毫無實用價值的獎品。羅絲不在她們中間。
似乎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
7
諾曼太專注於尋找羅絲,沒有發現那個原先注意過他的黑女人又在注視著他。這真正是一個高大得令人吃驚的女人。
格特在遊樂場上惟一個小男孩兒玩鞦韆。她停下來晃晃腦袋,好像想要打消一個念頭似的。她一直盯著這個坐輪椅穿夾克的人,雖然現在只能看見他的背面。椅背後面貼著一張紙條:“我是個尊重婦女的男人。”
你也是個看起來很面熟的男人,格特想,也許只是因為他看上去像某個電影明星?
“格特,快來!”叫斯坦·西金斯的小男孩在喊她,“推呀,我要升起來!我要翻過去!”
格特把他推起來。雖然還遠遠到不了能翻過去的高度,但他格格的笑聲逗得她也情不自禁地笑了。那個坐輪椅的男人從她腦海裡消失了。
“我要翻過去,格特!求求你!求求你!”
好吧,格特想,也許只玩一次不會有問題。
“抓緊,好漢,”她說,“開始嘍!”
8
諾曼甚至在最後的野餐者已經就座時還在不停地搖著輪椅轉來轉去。他知道自己應該少在“姐妹之家”的女人和朋友們面前晃悠,說不定他的舉動已經引起了某個人的注意。他的恐懼感在不斷上升。羅絲應該在這兒,他此刻應該已經找到她了,可是沒有,這說明她不在這裡。她是隻老鼠,一隻小老鼠,如果不在這裡,她會去哪裡呢?
經過寫著“歡迎光臨遊樂場”的拱形標牌,他搖著輪椅上了寬敞的大道,心不在焉地看著身邊的景物。他發現,坐在輪椅上的最大好處是吸引別人的注意。
遊樂場開始擁擠起來,他認為這樣不錯,但這大概是惟一還可以算做不錯的事了。他的頭已經開始抽疼,不斷擁來的人潮讓他覺得陌生,好像他的軀殼裡換了一個人。為什麼這麼多人都在笑?以上帝的名義,他們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嗎?他們明白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嗎?他沮喪地看出,他們所有的人看起來都像戀愛中的少女和低年級男生一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