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妙子禁閉的雙目驀然睜開,兩道凜冽的寒芒暴射而出,似是感嘆又似宣誓地道:“如此最好,看來老夫竟有機會親自去問候幾個老朋友了。”
寇仲、徐子陵、龍十三、單琬晶四人團坐在院中的石桌周圍,一面為龍一護法,一面討論眼前的情況。
寇仲抓抓大頭道:“昨天美人兒場主通知我們兩個隨她出行,大家看她是要到哪裡去?”
徐子陵道:“那日駱方曾說竟陵方澤滔派人來向牧場求援,我看應是為了這件事吧。”
單琬晶懷疑道:“竟陵求援?但四大寇的主力這次已盡數折在飛馬牧場,竟陵反面應只是一些老弱殘兵,方澤滔不至於窩囊至此吧?”
龍十三自然知道事實如何,雖不便明言,卻可暗中提醒,反正在座的三人都是精明絕頂之輩,仿若不經意地道:“也許是其他勢力想借機佔據竟陵呢?”
其他三人身軀巨震,寇仲拍案道:“小師姑真是厲害,每次似乎隨意的話都說到正點子上。距竟陵最近的勢力是老杜的江淮軍,以這老傢伙的強盜性格,自然絕不會放棄這個方澤滔重傷、竟陵群龍無首,而其一向倚為犄角的牧場又遭四大陋侵犯無力救援的天賜良機,一定是他對竟陵下手了!”
徐子陵卻猜到另一可怕的可能性,面色沉重地道:“問題是以老杜用兵的狠辣周密以及他手下那批有師傅一手訓練出的‘執法團’的能力,竟陵的信使怎麼會有機會將求救信送來牧場?”
寇仲遍體生寒,色變道:“老杜的胃口竟這麼大,連飛馬牧場都想一口吞下?”
徐子陵冷靜地分析道:“這事顯而易見,若我是老杜,對群龍無首的竟陵既已穩操勝券,索性把飛馬牧場的人也引得傾巢而來,再在途中伏擊,那就一下子把這整個地區的兩大勢力收拾,那時要北上或南下,都可悉隨尊便。”
寇仲像首次認識他般,心悅誠服地道:“你比我厲害多了,唉!不知為何我此刻的腦袋空白一片,人更浮躁不安,什麼都想不到似的。那現在該怎辦呢?”
龍十三忽地在他腳背上重重地踩了一記,任其抱腳呼痛,嗔道:“子陵不是比你厲害,而是他心無掛礙,始終保持著你們那套古怪心法‘井中月’的境界,心如井中之水,能反映外界的一切。而你這傢伙這些天來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實際上仍未從李秀寧給你的傷害中恢復過來,才會整天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若你仍是這麼看不開,再談什麼爭霸天下只會害己害人,索性回鄉耕田或開菜館好哩!”
寇仲呆了半晌,起身向龍十三鄭重一揖道:“小師姑教訓得好,我確是很不長進,好吧!由這刻起,我要改過自新,以後再不想她。”
略作沉吟後,續道:“所以今趟商秀珣率人往竟陵,很可能會落在老杜謀算中,那就非常危險了。”
“你這小子終於清醒了。”龍一的聲音傳來。四人回頭,見他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
寇中和徐子陵連忙給師傅讓座,徐子陵關心地問道:“師傅,魯師的傷勢如何了?”
龍一接過寇仲孝敬的一杯熱茶,品了一口後輕鬆道:“沒問題了,再過一月,這老傢伙不但可以痊癒,武功還會更勝當年,總算不枉我個數月的辛苦。”
單琬晶看他一眼,卻將頭扭向一邊,似對著空氣道:“我們的話你應該聽到了,你這樣看眼前的形勢?”
龍一苦笑,他與東溟夫人成婚已有半年,雖然兩人的婚姻一半源於利益,一半卻是源自龍一對單美仙悲劇命運的同情,但他們畢竟已是成年人,思考事情要理性得多,經過平日相互間相處的點點滴滴和刻意的與交流,雖因著某種原因仍未突破那最後一層關係,卻已逐漸培養出深厚的感情。
但單琬晶卻似始終不能接受龍一,連平日說話也只以你我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