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導師對學生畢業SCI文章影響因子的要求一向很高,很多師兄師姐寫文章之前終日做實驗、看文獻,寫文章的時候把相關資料整來整去,經常還被導師要求用英文交流和做Seminar,就這樣文章還是達不到導師的要求,需要一再修改,經得一兩年的折騰才能把文章投到SCI刊物上,沒有在核心期刊上發表2篇以上的論文,根本不要想畢業的事。
輪到周明做博士的時候,他把大把的時間都用在和校領導吃飯送禮上,想運作一個畢業留校的事,實驗總是匆忙應付,英語不過關,外出交流的時候總是言不及義,收穫自然不大。他的實驗資料很多是拜託同實驗室的師妹來做,實在不行就弄虛作假,自己胡編濫造幾個,從國外期刊上抄幾個,結果自然是牛頭不對馬嘴。論文達不到要求,前幾天已經被導師警告再不改正,就做碩士畢業,博士這三年算是白讀了。這樣的結果他怎會甘心,於是也才有了今晚出現在實驗室準備裝模作樣地做實驗的一幕。
聽到範菂的警告,大家一時噤若寒蟬,各自散開去做實驗。畢竟周明和範菂的學術水平是有目共睹的,實驗室的潛規則,誰的水平高誰就是王者。大家犯不著為一個學術水平不高的人去得罪一個專業的老大。
周明也清楚這條潛規則,不用別人勸,他也自動放棄再和範菂糾纏的打算。他嗓子裡咕噥幾句就也走了。
範菂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帶著劉之傑和王洋兩個做實驗,兩人不愧是名校在讀的博士,幾乎不用範菂多解釋,就可以舉一反三,比起黃亞欣簡直不知道強了多少倍。範菂感嘆,幸福的感覺原來就是離笨蛋遠一點。
黃亞欣看樣子是無藥可救了,這麼笨還要走科研的路子,除了拿錢鋪路簡直想不出第二個辦法。但有錢也不是萬能的,聽說她那個有錢的爹還在運作她讀博的事,但導師已經私下裡告訴過範菂,他迫於校領導的壓力收了她做碩士,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當她的博士生導師,請校領導另請高明,態度非常堅決。
導師對範菂一向青目有加,多次表示希望範菂留在他身邊做博士後,這也是黃亞欣忿恨不平的根源。範菂不想理她,她志不在此,已經打定主意要去國外攻讀博士後,自然不會再留在本校。黃亞欣嫉妒她的實力,卻不想承認她的付出,總覺得導師偏向範菂,心態自然永遠不平衡。寧和聰明人打場架,不和糊塗人說句話,範菂對黃亞欣就是這樣的心態。
拿到資料,範菂被這SAS和SPSS分析搞得頭暈腦漲,最鬧心的是,分析出來的相關關係不顯著。一晚上的工作都白做了,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她抑鬱地從實驗室出來,劉之傑也一同走出來,邊走邊說:“有空嗎?我請你喝茶。”
範菂詫異地看著他,有沒有搞錯,凌晨三點不睡覺去喝茶?
劉之傑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很笨拙:“你很特別。我想做你的朋友。”
這是美國人的方式嗎?還不熟就相約去做只有熟朋友才做的事。範菂不想去,現在是凌晨三點,她只想回去睡個覺,把臉上熬夜出現的黑眼圈和浮腫給睡掉。她開口拒絕:“不,謝謝,我現在很困,只想回去休息。你也很累了,喝茶會讓你興奮,然後整晚都睡不著的。”
“可是我在美國,每天晚上都喝咖啡也沒事啊,有時候半夜做完了實驗,大家會去hit the bar,我想到了中國,也許該把這習慣改成喝茶。”劉之傑想當然地回答。
範菂被他的話逗笑了,她同意了和他一起去喝茶,用中國人傳統的方式。越是老外越是熱愛中國文化,範菂腹誹道。
劉之傑看到範菂居然同意了,很興奮,帶著範菂開車到什剎海去。
範菂對什剎海並不陌生。上初中的時候,她們學校就在什剎海附近。有一陣子為了攢錢買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