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那也是為了族裡頭想不是?如今看你把家業撐起來了,五叔心裡也是高興的!”
若是這份兒家業在自己手裡,焉用如此低三下四?薛語心裡有所想,臉上不由便帶出一絲陰狠。
薛蟠坐在上首,自然能瞧見。蠢貨就是蠢貨,眼睛只看見銀山,心裡沒有成算,求到自己跟前來了,連個戲都不會做,笨死你個豬投胎的!
“話說五叔,我昨兒一整日都不在,回來後才聽說了。您那府門口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著,竟是叫人堵了?還有什麼人拿著要債還債的昏話在哪裡說著?昨兒薛四叔跟我說的時候,我就不信。咱們是什麼人家?好不好的,每年族裡分給各戶的紅利也夠小戶人家吃用大半輩子了。五叔家裡人口又不多,怎麼就會到了讓人追債的地步?我再不敢相信的。”
薛語聽著這話頭,忙道:“好孩子,你不知道,叔兒有個毛病。”瘦臉一紅,“說起來我也恨不能去剁了手才好。可事兒都辦下了,債也欠上了,這會子,五叔是沒轍了……”
薛蟠點點頭,“世上兩種賬不好欠。一個是花賬,一個就是賭帳。唉,那些個青樓裡頭的妞兒,都是拿肉去賣。欠了花賬那是缺德。欠了賭帳麼……”
抬起眼來看了一眼薛語,“可不就是跟五叔似的麼!”
哈哈笑了兩聲,眼瞅著薛語的臉黑的與鍋底有一拼了。
“五叔,甄家的銀子,好花用麼?”
大笑聲中聽到這句話,薛語驚得手裡捧著的茶盞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你……你……”薛語手指顫抖,指著薛蟠,如同見了鬼一般。
薛蟠呲牙一樂,“我怎麼知道的是麼?”
“你們覺得自己個兒做的天衣無縫?說你們蠢,都侮辱了蠢這個字!貪圖銀子在我看來實在是沒什麼,我也愛銀子。可你們沒這份兒本事,偏生要來謀這份兒家業!我只能說,實在是不自量力!你也好,薛諒也好,呵呵,眼皮淺骨頭輕,一個見了女人就沒了魂,一個手裡有了仨瓜倆棗就不知自己幾兩重!就你們,還想來跟爺搶?”
薛蟠是真覺得遺憾,對手的水平直接拉低自己的水平,多鬱悶吶!
明明薛蟠是在笑著說話,可薛語卻是莫名地感到一陣陣寒意。大夏天的,背後驚出了一層的冷汗。
薛蟠站了起來,目測了一下兩個人身高差距,又坐下了。
“先前有個柺子弄了個丫頭,死活要賣給我。裡頭除了薛諒,也有你的一份兒罷?勾結外人,陷詬家主,嘖嘖,夠把你從族裡頭除名了不?”
這年頭兒,家族的作用是巨大的。如薛家,雖是商人,卻能在護官符上佔有一席之地,不能不說,這個家族還是不能讓人小覷的。若真是從族裡除了名,那一家子人在金陵就沒了活路了!
腿一軟,不由得跪倒在地,“這……這,蟠哥兒……你聽我說!”
“蟠哥兒?”薛蟠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不不,族長,族長你聽我說!”
薛蟠一揮手,“不必。我且問你,我父親,到底是怎麼忽然一病而亡的?”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當一個整日笑眯眯的人忽然斂了喜色,眼中平靜無波的時候,薛語發現,其實也是挺可怕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花廳門已經關上了,青松翠柏帶著七八個小廝侍立在四周,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生的甚是壯實。
薛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薛語,嘴角露出冷笑。自己老爹還真是死的冤得慌——耗盡心力地想要維護整個家族,背後就被自己的族兄族弟甚至是族叔一塊兒給賣了。
“蟠哥兒你聽我說,訊哥的死真不是我們。他……他就是知道了我們找過甄家,不不,是甄家找過我們,一時氣急,才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