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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衫子之外更裹有一件大唐絕無所見的前開襟長袍,只用一根帶子鬆鬆繫住的白袍迎風輕舉,露出了腳上那一雙鑲嵌著金漆皮的翹頭靴子,使他那勁健中隱含飄逸的氣息間更添了三分富貴。他甫一下車,這身奪目的打扮及俊偉的儀容便讓全場為之一震,更有許多前來觀賽的蕃人已是忍不住的高聲呼喊,一時間,“康崑崙”三字響徹天街。面對漫天彩聲,這康崑崙竟是半點不為所動,只以右手微按坐胸,鞠躬向四周行了一個團拜禮後,便幾個跨步之間上得高臺而去,只是他這優雅而略顯冷漠的姿態更激起一波震天的彩聲,若是側耳細辯,這彩聲中尤以女子的尖叫為多。

看到這一幕的崔破,伸手舉盞呷了一口茶飲,少不得心下暗暗說上一句:“這老小子,都一把年紀了,還挺會裝酷!只看這做派只比偶像派更偶像派。”

康崑崙剛剛走上高臺左側,在波斯氈毯上席地盤膝坐定。另一輛提花錦緞裝飾的馬車幕簾中伸出一支豆蔻著色、嬌若春蔥的素白小手,輕輕撥開簾幕,年歲只比康崑崙稍長,一身唐服打扮的曹善才踱步而下。這位享譽海內的琵琶聖手面容也不過中人,微微發福的團團胖臉上滿是和善之色,望之便若長安兩市中成百數千的賈鋪老闆一般,毫無出奇之處。身上的衣衫連著腳上的麻鞋也只是普通樣式,全身上下唯一能彰顯其身份的便是腰間玉帶上掛著的那一隻紫金色袋子了,這隻非朝中三品以上散官不能佩帶的紫金魚袋為它那平凡無奇的主人平添了三份貴氣。微微一個拱手團拜禮後,曹善才帶著一臉和煦的笑意上的高臺右側處坐定。

“這偶像派是夠偶像了,卻不知實力派夠不夠有實力!”正等著曹善才與康崑崙一番見禮後互道久仰的崔破心中又驀然爆發出這樣一個念頭。

孰知過程卻全不如他料想一般,這二人只隔空一禮便了結了所有的虛禮,本著“客不壓主”的原則,那康崑崙目光微一示意,便見那三個白衣異族少年便自車中搬下今日鬥聲樂所需的樂器。

正自構想著二人如何一邊心中恨不得踢死對方,一邊臉上擺出假摸三道的笑容互相恭維的崔破忽然聽到身側的弱衣“呀”的一聲驚叫出聲,當即放下手中茶盞扭頭向下看去。

循著弱衣的目光,崔破只見那三個龜茲少年中有兩人正抬著一支金光絢爛的琵琶往高臺行去,看他們吃力的模樣,那琵琶的鼓腹部分赫然是以純金打造,而另一名少年則是小心翼翼的手捧著一個質地溫潤柔和的圓圓玉筒率先而行。

上的高臺,那少年將手中的玉筒放置平穩後閃身避過,後面的兩個少年跨步跟進將合抬的黃金直頸琵琶鼓腹部分緊緊契合於玉筒之上以為支撐,待康崑崙伸手接過後,那三個“肌膚如玉鼻如錐”的異族少年束緊袖腕,來到臺中央站定,齊齊對圍觀者躬身一禮後,舒身展臂間已是擺開了健舞的姿勢,這矯健的身姿不免又引來一片讚歎的歡呼。

“偶像派不愧是偶像派,看看這金光閃閃的樂器,再看看這造型,那還真是非一般的華麗!”看著下面的這一幕,崔破竟似有了千年流轉又回到後世看巨星演唱會的感覺,難免心下以自己熟悉的方式評論調侃一番,只是這番感覺不能與人分享,就如同觀球不讓人說話一般,未免有些掃興。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聽身側的弱衣低低喃喃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對琵琶所知不多而看不出門道的石榴當即快嘴接話問道:“弱衣姐姐,原來如此個什麼?”

“直頸琵琶雖較之於曲頸少於變化,但更為雄渾;而觀其鼓腹更是以黃金鑄成,此物固然質地堅密最易聚聲,但發聲過於尖利,其音極是高亢;偏偏更以玉筒為底,玉振金聲,實是已經到了高極難繼的地步。於一般演奏之人而言,直頸、金腹、玉筒三者的結合已是必破的死局,稍一撥絃,琵琶受不得強力反震之音,必然絃斷音傷,這康崑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