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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娘子自一旁經過。

“幹什麼的?”醉眼朦朧的天子用一種發飄的語調問道。當即便有身側的小黃門幾步上前將三人帶過。三人來到近前,那兩個禁軍士兵伏地拜倒行了參見大禮後,不待發問,已是開言奏道:“今日宮城對京官女眷開放,不合這小娘子竟敢將宮中賜酒的金盃私自藏匿,問她是那家親眷,又只是不肯開口,奉霍仙鳴公公令,小的們正要將她押赴長安縣處置。”

崔破抬眼處見那小娘子身著五品孺人服飾,只是此時只顧低頭啜泣。故而看不清她的容貌,聽那兩個禁軍奏報,她也並不反駁,想來這竊取金盃之事竟是不假,不免好奇心大起。

“說,為何要私藏金盃。”與他一般心思的皇帝陛下在小黃門及崔破的攙扶下勉強站定,語聲含糊問道。

孰知那跪倒於地的小娘子卻只是哭泣,竟是半言不發,等了片刻。漸漸不耐的李適正欲發怒,卻聽身側一人道:“她是官宦家眷,陛下還要為她稍存些體面才是,給筆墨讓她寫。”

“給她筆墨。”不假思索的李適當即依言吩咐道。

不一時,筆墨取至,此番這小娘子倒是沒有拒絕,藉著御駕上的車燈,伏地於紙上書寫了起來。不一時寫畢,停了手中羊毫,自有一旁侍侯的小監上前接過,在李適一聲:“念。”的飭令下,朗聲唸誦起這一首狀詞來:

月滿蓬壺燦爛燈,與郎攜手出端門。貪看鶴陣笙歌舉,不覺鴛鴦失卻群。天漸曉、感皇恩,作宣賜酒飲杯巡。歸家恐被翁姑責,竊取金盃作照憑。

至此,崔破方才明白,原來這小娘子卻是因貪看宮城美景,晚了時辰,與在宮城外等候的郎君也已失散,為免回家被翁姑責備,乃藏下這兩支金盃以為憑信,難得的是,她於心慌意亂之下,竟能於如此短短的時光製出這樣一首意興頗濃的詞作來,其才華倒也當真是不可小覷。

“哈哈!有意思,這小娘子竟然還是一個女中狀元,來呀!將那金盃還了給她,爾等隨崔狀元將她護送回府上。”一句說完,李適又是一聲哈哈大笑,嘀咕了一句:“狀元送‘狀元’,倒也是一段佳話!”後,方才鬆開員外郎大人的袍袖,轉身上車回宮而去。

聞聽這樣一道聖旨下達,崔破直與那兩位禁軍軍士面面相覷,直有哭笑不得之感,那位自知大難已過的小娘子卻是趁機偷偷抬起頭來,要看一看這位名播天下的“俊俏才子狀元”到底是何模樣。

崔破自知若是遵了這道聖旨將小娘子送回家,只怕明日就不知道會有多少流言將於京中流傳,苦笑一聲,也只能破財免災,將兩貫錢丟給那兩個道旁等候的禁軍軍士,聲言出了問題自己一力抗住之後,才哄得二人獨自護衛那小娘子歸家。

看著三人漸次去遠,崔破也沒了再上城樓的心思,轉身出了皇城,坐上車駕,穿過擁擠的人群自回府而去。

第六十九章

上元三日例行假期一晃而過,至此,已是喧鬧了半月之久的長安漸歸寂靜,東西兩市重開,百官按時上衙值事,一切全都恢復舊時模樣。

十八日,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新天子於大明宮含元殿升朝視事,只是與大朝會大有分別之處,乃是此次的朝會依例只有政事堂及京中各部、寺、監的主官方能參與,以輔佐天子決斷天下大事。

也正是在這貞元元年的第一次朝會上,新登基的皇帝陛下一連頒佈數道詔書,其中的改租庸調為兩稅法固然是朝中大臣早有所聞;另有如加徵“茶”稅,倒也不讓人意外;引起最大爭議的卻是第三道詔書所言的“永撤嶺南、淮南、江南東西四道節度使,復置觀察使、�